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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机试图叫网约车。
平时来这边的车也不多,但总能叫得到,今天等了三分多钟还没有一辆车接单,邬希烦躁地撩起头发,面前“吱”地一声停下一辆车,是赵治恺最经常开的那辆。车窗摇下,赵治恺平静地看他,“上车吧,我带你去找他。”
邬希愣住。
坐到车上好半天,他迟疑地开口,“你知道他去哪了?”
正在等红灯,赵治恺拉手刹掏出烟盒,夹了一根出来,闻言透过后视镜看邬希,突然意识到不能抽,又把烟塞回去,皱着眉头轻咳一声,“公司。”
赵治恺把车停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放邬希下车,自己没下,就目送邬希背影远去,指节躁动地不断轻叩方向盘。
已经可以抽烟了,但他依然没抽。直到邬希的身影看不见了,才闭了闭眼。
傍晚天色还亮,只开了一部分灯,邬希这次进门没见到秦璟泽的助理,却看到了好些不认识的人,微微蹙起眉头。好在他记得秦璟泽的办公室在哪,直接去按电梯。
电梯还没到,肩膀先被拍了下,扭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不容分说把一摞纸塞进他手里,“去把材料打印一份,快点拿过来给我。”
被当成了小职工或者实习生,邬希一愣,看向前台和保安,发现人也不是他见过的那批,全都是生面孔,不认识他。
“我是来找人的”,他一边解释一边要把材料还给那人,但那人似乎耳朵不太好,没听清他说话,脸色沉下去,“还磨蹭呢,快去啊,顺便把四楼进门右手边第一个办公桌上我的水杯拿下来给我……”
“今天忘带助听器了吧老邓”,一个瘦高个插话,声音很大,足够让耳朵不好的中年男人听清,“人家不是咱们的员工,是老板的小朋友。”
邬希看了眼瘦高个,脸看着还算年轻但褶子也不少,头发已经花白,岁数多半比那个姓邓的中年男人还大,他很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瘦高个就是这里的财务主管。
先前因为秦璨捣乱那一笔烂账,被秦璟泽大晚上揪着加班战战兢兢,还多亏了小朋友及时打电话过来缓解气氛,让他被提前放过。
他没见过邬希什么模样,但听声音觉得像,半猜半蒙琢磨着应该就是。
老邓明显不信,“少拿我开涮啊我告诉你。”
他上下打量了邬希几番,咂了咂嘴,“老板什么时候交过这种朋友,年纪么倒是差不多,但一点也不像个生意人啊,也不像那些富家小孩……”
严格来说秦璟泽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朋友”二字,除了和有生意上往来的那些富商或者富家子弟偶尔拉拉关系之外,从来不跟人多来往。他看这个小孩长得是相当漂亮,但太素净了,看气质也不像那些人。
“去干活吧”,老邓又催邬希,坚信财务主管在跟他开玩笑,看邬希站在那没动弹,又皱着眉头补充警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平时也碰不上。”
“……”,邬希沉默,满心只有无奈,手里的文件简直像烫手山芋,这人耳朵不好还自说自话,他想还都还不回去。
财务主管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拉过老邓附耳窃窃私语。
“去你的”,老邓听了半天,推他一把,表情古怪,“你就不怕被老板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可别拉我下水!”
居然还胡编乱造老板搞跟这小男孩同性恋,太过分了,瞎编也要有个度,别编这么离谱的玩意。
老邓连想都不敢想,万一要是被秦璟泽知道有人这么说他,会是什么反应。一侧身发现邬希居然还拿着文件站在那没动弹,立刻急了,“都说了这材料急着要,你怎么回事?”
等了好半天的电梯门终于“叮”一声打开。
邬希扭头,居然看到了助理。四目相对,助理率先反应过来,露出殷勤的笑容,“秦先生在办公室呢。”
老邓的话音戛然而止,呆滞了一瞬,旋即流露出茫然。
其实他没听清助理说了什么,但只从这笑容上看,这个人也不可能是他们公司的小职工。
他僵硬地看了眼财务主管,从那张老脸上看到了得意,又僵硬地扭头,从邬希手里接过文件,说了句抱歉。
居然是真的……
老板居然真的谈朋友了。虽然到底是普通朋友还是男朋友他仍不能确定,但现在他整个人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没关系”,邬希觉得老邓的表情有点搞笑,若不是担忧秦璟泽的状况,他可能更有心情欣赏。但现在他是没那个心思,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就匆匆跟着助理一起上电梯,一边掏出手机,“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之前运动会那会儿急着找秦璟泽但是找不到,他那会儿才发现自己居然连秦璟泽助理的电话都没有,一直挂念在心里,琢磨着下次见面得要一个。
助理立刻从口袋里取出名片递给他,不好意思笑笑,“是我疏忽了。”
“秦先生在休息间”,一进门没看到桌边有人,他又赶紧跟邬希解释,“门没锁,您直接进去就行,我不进去。”
就算不锁门,秦璟泽也从不允许任何人进休息间,哪怕是助理也不行,里面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整理。
站在休息间门口,邬希略作犹豫,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目光落在床上,高大的男人仰躺在那里,眼睛闭着,不知有没有睡着。他脚步放轻走过去,看到秦璟泽一只手握成拳,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于是慢慢坐在床边,伸手抱住秦璟泽,将头靠在胸口,安静听着心跳,一边试探地去掰开那只手。
拳头掰开,掌心躺着一枚纽扣。
还是从他衬衫上摘的那枚。邬希一眼就能认出。直起身盯着秦璟泽的眉眼看了几秒。
一动都不动,像是睡熟了的样子。
邬希无声地嗤笑,没动纽扣,又把他的这只手重新归拢成拳。
若是没有纽扣,或许他还不会怀疑秦璟泽在装睡。但现在他都把这只手掰开了这人还一点反应也没有,没反应才是最大的不正常。以秦璟泽对他的东西那种神经质一般的爱护程度,哪怕是睡着了也会保持警惕,碰一下都该被反剪手臂才对。
邬希摩挲了几下秦璟泽的面颊,伸出手指在眼前晃动,也没见露出半点破绽,不得不佩服。
装睡是吧。
他勾唇一笑,手落在秦璟泽的皮带上,装作还相信这人在睡觉一样轻手轻脚,慢吞吞拉开拉链。
秦瓃泽的喉结忍不住滚动。
还能忍耐得住,他自认为还可以,却在柔软湿润的触感落下的瞬间猛地睁眼,几乎弹起身,“别这样希希,别这样,脏。”
邬希才不听他的,反其道而行之。任性就会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