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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震动个不停,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打骚扰电话,他看了一眼,啧,前面已经打过十几个了,他都没接到。
    看清楚居然是舔狗给他打过来的,心口顿时怦怦乱跳。这还是第一次,这人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之前从来都只是发短信,给他送东西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抓不着人影。
    今天居然主动要暴露声音给他……
    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接,但最近他实在是太纠结了,太想要扒掉这人的外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么么。
    指尖划上绿色的接听键,邬希偏头看了眼寝室里睡得地震都醒不过来的林枫,还是把阳台门关紧,自己重新躲进洗手间,手机通话音量也调低,像是做贼似的。
    电话明明已经接通,那边的人却不说话,只能听见男人的喘气声,有些沉重。邬希暗骂了一句脏话。别是打电话过来对着他干那什么事吧?
    “已经一点多了,打电话干嘛?”,由于太紧张,他的声音也怪怪的,很轻,没什么力度。
    像是按动了一个开关,对面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音色低沉,又混杂浓厚的鼻音。非常陌生。他从没听过这样的男声。
    而且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他,居然只说了一句“晚安”,然后就又继续沉默。仿佛说晚安就是全部目的。
    邬希整个人瞬间愣住。无论是这个声音,还是这种谜一样的操作,都在他意料之外。做网络博主行业久了,他听得出不是变声器,只是和通话线路的隐隐断续电流声交织一起,难免会有些失真。
    “睡着了吗,宝儿”,男人突然又说话,又像是有些懊恼,“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有点头晕,你困不困,快点睡吧,不用理我……”,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邬希灵光乍现,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喝醉了。
    酒后自我控制力下降,反应迟钝,很容易说真话。他眼神一亮,心念电转,轻声对着手机试探,“没睡着,我的牛奶今天喝完了,没有了,想喝牛奶。”
    舔狗立刻有些急,“那我,我现在去给你买……”
    酒店房间里,秦璟泽迅速爬起身,鞋都没穿就往外走,吓了守在门外的助理一跳,忙不迭凑过去阻拦,却被无视得彻底。
    希希不喝牛奶会睡不好觉,他得去买。
    邬希隐约听到有其他人说话的动静,像是在阻止这人出门,眉心不由一跳,“我今天喝过了!现在这么晚,你买完也送不过来,明天再说。”
    大半夜的不能真叫一个醉鬼跑出去给他买牛奶,万一出事怎么办。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电话那边静了几秒,然后就很听话地哑着嗓子答应,“明天,给希希买。”
    “还记得我喜欢什么牌子吧”,邬希屏住呼吸。
    电话那端就宠溺地笑,没有任何犹豫,“鹿山全脂。”气音穿过电波,抛开别的不谈,甚至还有些性感。
    但邬希无暇欣赏。闭上眼睛挂断电话,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是他以前喜欢的,基本上只喝这一款,但初中毕业到高中那段时间有些日子没喝,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换了口味,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另一个牌子。
    所以这个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他。对他的很多了解是源于过去,并不是查到的信息。
    抓住一个关键线索,邬希却仍然猜不到是谁。
    从前作为邬家小少爷,他认识很多差不多同龄的富家子弟,但爸妈将他保护得太紧张,一直关在家里,以至于和那些人没么么交情,这几年更是都没有联系。
    掏空了记忆也想不出几个足够了解他喜好的人,赵治恺算是符合条件,但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脑海里突然蹦出季泽的名字。
    邬希倏地睁开眼,揉一揉站麻了的腿,回到屋里床上躺下,被子从头到脚盖好也暂时驱散不了身上的寒气。从右边翻到左边,又从左翻身到右,来来回回,辗转反侧。
    理智告诉他季泽孤身一人无论怎样闯荡,只有三年多的时间也不可能从一贫如洗到拥有能轻易买下Blossom这种财力。
    可是如果有其他跳板呢?
    秦璟泽那张和季泽无比相似的面孔缓缓浮现心头。邬希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大双眼,听见自己越发清晰的心跳声。
    他要去找一趟初中班主任季牧权,他必须去。
    或许是连着好几天没怎么休息,精神终于熬不住,后半夜邬希竟然又沉沉睡过去。第二天上午没课,林枫连闹钟都没定,俩人拉着窗帘关着灯,失去了时间概念,一直睡到十点多,还是邬希先睁开眼。
    他一开灯,林枫就被晃醒了,揉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惊得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你咋不早叫我。”
    这个时间起床,连早饭都不知道该不该吃。
    邬希正俯身把门口的牛奶和早餐拿进门,将东西撂在桌上,表情也很古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刚睡醒。”
    牛奶居然不是鹿山全脂,是他最近爱喝的牌子,看来对方对他喜好的掌握比他想象中更精准,昨晚只是喝醉了,下意识说出了记忆最深刻的答案。
    醒酒之后还真的给他买牛奶。这种细心程度……更像季泽了。
    坐在桌边,邬希翻出那两本笔记,一手缓缓摩挲,一边给赵治恺打电话,开门见山,“季牧权现在搬到什么地方住了,你知道吧?”
    以赵治恺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初中在这个暴力狂班主任那遭了多少罪,肯定会一笔一笔记账慢慢还,所以必然知道季牧权搬去了哪,不可能放过。
    赵治恺明显有些错愕,“怎么突然找他,有么么事我帮你……”
    “我有事要当面问他”,邬希打断,“你要是实在想帮忙,可以帮我把他约出来。”
    赵治恺仍有些犹豫。季牧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有他撑场子不敢造次,但让希希看到这种脏东西也着实污眼球。可是邬希态度很坚定,他拗不过,只能点头,“等到这周六吧,周六你没有课,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
    周六正好是元旦节,他也可以借着机会和希希见一面。
    邬希顿了顿,“陈佑鹤是不是从你这知道季泽的事的?”
    那天之后他思来想去很久,也就只有赵治恺这一个可疑人选。
    听见赵治恺陷入沉默,他叹了口气,“……行,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正要把电话挂断,赵治恺却突然语气很急,“你要找季牧权,是季泽有么么消息了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希希”,赵治恺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躁,“他骗过你一次,别再让他骗你第二次了。”
    当年希希一心向着季泽,季泽那狗东西却只是游刃有余地利用,接近希希,本就是看希希单纯,背后又靠着邬家这座大山。
    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