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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感冒的,是拍戏要下水,”阮予邱皱着眉头辩解,下唇微微翘起,又补充道,“而且我也没有拖累剧组,我好好拍了。”
他又不是故意生病的,又没有要因病停拍,都有在好好赶进度了。
江岂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解释,脸上一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在盯着电脑片刻后,慢慢说道:“打戏受伤,下水感冒,拍个戏那么多事。”
他转头看着阮予邱,眼神带着一丝鄙弃,语气冷淡:“这么娇气,当什么演员?”
阮予邱兀自站在一旁,双手绞紧,被他说得脸上微微发热,却说不出话来。演员拍打戏、要下水,这都是常有的事情,但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打戏全身都伤得显眼,下了水隔天就开始发热。
但他也有没有说什么啊,他不是都坚持下来了吗,凭什么还说他娇气,说他不能当演员?
阮予邱不服气,低着头站着那边不动,也不说话,咬着下唇,两颊微鼓,看起来有些委屈,也有些可怜。
江岂的目光早就回到了电脑上,也没有说话,客厅刹时安静下来,只有他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
过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手中的邮件回完了,江岂又抬头看着他,顿了几秒,才动了动嘴唇,淡声道:“东西在库房,自己去拿。”
他下巴微抬,指了一个方向。
阮予邱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些傻,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也不想再看见江岂了,只想着拿完东西走人,因此立即便转过身,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只有一扇门,没上锁,阮予邱拧开门,走了进去。
江岂家大,库房也很气派,墙壁四周都摆着许多等高的柜子,有的存放只需常温储存的酒,有的存放茶叶,还有的放着阮予邱看不出品类的东西。这里明显有专人打理,物品存放整齐,柜子一排排立着,很有气势。
他家其他地方都是白光,库房这里的倒是有些昏暗的暖光,打在质地上乘的木制货柜上,更显格调。
阮予邱回忆着当时江母塞给他的东西,一行行货柜找下去,倒也费了点时间。那些补品、茶叶倒是都好拿,不一会儿他便都找齐了,只是一罐保养品让他犯了难。
不知道是不是专门存放的佣人认为,江先生肯定不会吃这种东西的,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将它放在了柜子的上层。
阮予邱不矮,176的个子,往上伸直了手臂也有两米多,可是仍然差了那么一点。
他踮起了脚尖,伸直手臂,费力地往上面够,可还是只能够到那层柜子的边缘,根本拿不到装保养品的罐子。
阮予邱提着气尝试了半天,还是够不着,便想着算了,先去别的地方找个□□再来拿。
灯光昏黄朦胧,正当他收回手臂,放平了脚尖时,鼻尖突然窜进一丝很淡的、很轻的沐浴露的味道。
阮予邱一愣,下一秒,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
第33章 新娘
背后的胸膛宽广,很轻易地笼罩住他,对方与他隔着距离,没有一寸皮肤与他相贴,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还隐隐夹杂着浴后的湿润水汽。
阮予邱的大脑瞬间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猛然转过了身。
他被困在江岂的胸膛和货架之间,手足无措,仰头睁大了眼睛,呆呆望着江岂,而江岂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低下了头。
昏黄的灯光下,阮予邱和他淡淡的目光对视,突然听到了自己胸腔的震动。
一声一声,很响,很快,很清晰。
然而此时,一个念头突然猝不及防地闯入了阮予邱的脑海:江岂有喜欢的人,他在等他。
阮予邱倏地怔住,下一秒,他不由自主地向旁边闪身,逃出了这个狭小暗昧的空间,却因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柜子。
木制柜架发出震颤的声响,他惊慌地看过去。
还好货架自重大,抓地牢固,被突然撞到,也只轻微地震动了两下,便没什么反应了,也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来。
但江岂仍然皱紧了眉头,声音严厉了许多:“这么毛躁!不会看着点吗?”
阮予邱被他突然加大的音量吼得心脏一颤,随后又低着头站着,没说话。
他自己撞到的柜子,没什么辩解的,活该被骂。
脑子里这样想着,但脸上却鼓起了双颊,目光低垂,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明显是一副负了气的摸样。
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不就是过来拿点东西吗,江岂凭什么说了他一次又说第二次,又是嫌他身体不好不能做演员,又是骂他毛毛躁躁不会看着点,他是什么都不会做吗?
又不是没有好好拍戏,又不是故意撞到架子的。
江岂凭什么要这样说他,凭什么有了喜欢的人还要叫他过来,凭什么要突然靠近他,凭什么要低头看他?
阮予邱正在气头上,脑子全是乱麻一样的问句,根本没有意识道,他的这些凭什么都没有丝毫逻辑。
此时江岂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看他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面前,瘦瘦小小的,低着头绞着手,看不清表情,但面上鼓鼓的,被骂之后,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江岂喉咙紧了紧,好几秒没说话,随后声音比之前小了点,但依旧严厉:“别装可怜。”
之前故意在他面前露出淤青,今天又带着感冒来,现在又摆出这副样子,不就是想要故意装可怜,让他同情怜惜吗?
想多了。
江岂眉头拧紧,阮予邱这些停不下来的小动作搞得他心烦,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燥意,干脆眼不见为净,冷声道:“拿了东西赶紧走。”
正好,阮予邱此时也不想再听他说半句话,闷着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保养品,又回头拾起自己刚才找到的东西,紧绷着脸走出去,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江岂在库房站了半分钟,才出门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冰凉的冷水浸入脾肺,才稍稍抚平心里的那股燥热,他顿了片刻,走出厨房,望向玄关处。
阮予邱走得太急,也没有给他关上门。
江岂放下水杯,沉着脸走过去,要关上门的瞬间,又停顿了一下,拉开了些许。
浓浓夜色中,灰白路灯下,少年穿着单薄的短袖长裤,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背影瘦小,走得仓促又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站了片刻,又钻进了出租车。
直到出租车混入车流,消失在门口,江岂才垂下眼帘,轻轻关上了大门。
阮予邱回到了宿舍,哪怕手上这些东西知道是江母的好意,他此时也不太想看见,便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了柜子里,没再管它们。
余下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