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尽头落在桌上打开的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上,里面静静躺着那枚原本戴在他手上的戒指。
沉默良久,景淮突然出声,“你是已经死了吧。”
上辈子他到处找也找不到那人,唯独就是不肯相信那人死了,可他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来回,倒反而对这件事淡然了许多。
仿佛之前的那些执念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样。
死了就死了吧,他这样想,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他骤然打了一个响指,呲一声,灯光全部覆灭。
窗外也见不到任何光源,浓黑一片。
景淮伸开四肢,仰倒在床上,喟叹一声道,“不如,今天——就当做是你我的忌日。”
黑暗里呼吸轻浅,万籁俱寂。
许久传来一声突兀的哼笑,“九月九,倒是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加班,今天摸鱼
真真是理解了劳逸结合的精髓hhhhh
我都数不清这一章我是码了多少天凑的
万事开头难 哦不 中间也难 结尾也难
我好废 hhh
第78章 偷心贼(二)
——回到现实世界了。
这是景淮早上睁开眼睛时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他竟然有一种想回去再睡一觉的莫名冲动。
但他的身体已经苏醒过来,多年来的自律让他即使躺下去也不会再睡得着了。
只好认命得下了床。
早餐是一瓶没有任何味道的营养剂,营养剂其实也有其他味道,只不过都是靠香精色素伪装来欺骗味蕾罢了。
过去几个世界里尝遍了山珍海味,如今他倒不屑于这样自欺欺人了。
景淮打开衣柜,穿上了许久未穿的校服。
下楼时没有看见景嘉泽,想必已经走了。
倒也省了打招呼的功夫。
他的神情惫懒,像是没有睡醒,这幅表情搁在旁人脸上显得有些欠揍,但由景淮做出来反倒更矜贵了,像是个被宠坏却让人更爱的小公子。
景一看到他身上的校服一愣,“少爷,是打算去上学吗?”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意外,事实上,他今天留下来是准备劝二少去上学的。
景淮下巴轻轻一抬,连傲气都是懒懒散散的,不置可否。
也不等他问,景一就主动道出了景嘉泽的去向,“大少去军队了。”
景淮眉梢一挑,也不知这个样子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下了楼梯后发现景一跟在他身后,景淮顿住脚步,“我自己开车去。”
景一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他的脊背挺得僵直,一直保持着军人的站姿。
景淮已经许久不曾踏进过校园了。
犹记得他还有一个有趣的外号——废物美人。
景淮没有回到班上,而是径直去了老师的办公室,现在还不是上课时间。
“老师,我想换班,学机甲。”
老师吃了一惊,连忙关怀道,“小景,是不是听到什么坏话了?你不要放在心里,不过都是些玩笑话罢了,老师相信你在军事理论上还是有天赋的。”
他这话就有点虚了,谁不知道每次景淮制定的作战计划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下下策,几乎没有半点军事天赋。
“不是因为别人,我学军事理论一塌糊涂,您强留我又对您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我去祸害别的班。”景淮一脸戏谑之色,越发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老师的神色果然有所松动,但嘴上还是假惺惺地劝景淮不要妄自菲薄,英雄自有用武之地。
当然最终还是奈何不过景淮去意已决。
邢原知道景淮要调来自己班里的时候深锁眉头,但碍于景家的面子,终究没有说什么。
事实总会替他说话,机甲班容不下废物。
那么多统一穿着校服的学生里,他一眼就看到了景淮。
帝洛克的校服是白色的,胸前袖口领口都用金线绣着云纹,低调中透着奢华,愈发衬得那张脸熠熠生辉。
景淮的肌肤很白,仿佛时刻晕着柔和的光,五官精致,是一种温和雅致的美,像是山水画中大片的留白,自有一番空远的意境。
哪怕只是个低垂的侧脸,也能轻而易举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邢原的视线在他脸上顿留了一下转而向下,便看到景淮在那摆弄机甲拼装模型,他的眉头轻蹙,似乎颇为苦恼的样子。
怕是觉得太难了吧?邢原心里嗤笑一声。
他慢慢靠近景淮,想着待会要以怎样的口气指导这个新生,谁知走近却听见这个要祸害他们班的新生自言自语道,
“这个玩具也太简单了。”语气里似乎有着些许嫌弃。
邢原喉头一哽,脚步硬生生地掉转了方向。
但没一会,他又走到了这边。
冷不丁爆出一句话,“你做得很好。”很少夸人的邢原语调稍微有点生硬。
景淮下意识回了个谢谢,转头便看见一张冷得掉渣的俊脸。
景淮刚准备展露的笑脸也瞬间被冻结了。
“你再拼一次给我看看。”
景淮的嘴唇飞快地瘪了一下,没等邢原来得及意识到又弹回了饱满的形状。
他手上的动作开始快速翻飞。
每一个动作都衔接得十分流畅,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仿佛不用思考就能做出下一步。
这样迅捷的思维速度,似乎更适合战斗。
可邢原看到景淮的手犹豫了,景淮的手也很好看,手指纤长秀气,骨节分明,手掌像个女人,小小的,握拳时能轻易被人包在手心里。
这样的手,适合打人吗?
恰在这时,景淮开了口,“老师,我想学机甲战斗。”
邢原下意识就想说不行,等你学会机甲组装以后再说。
可景淮刚刚的行为让他的说法站不住脚。
他只能冷硬着一张脸,退了一步,“明天你可以来实战班观战。”
景淮点点头,弯了弯眼。
是夜,景嘉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景淮侧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景嘉泽,他很少这么接连两天都回家。
景嘉泽面上覆着一层薄怒,最终还是忍不住责怪景淮的自作主张,“你可知道你选择了实战课后,日后是要入军的。”
“大哥,我离你更近不好吗?我做你的麾下,一起并肩战斗!”景淮笑笑,灯光下的他望着景嘉泽眼睛微亮,仿佛光源在他眼睛里。
“可是你可以当将军!”景嘉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怼。
这就话不投机了,景淮起身回房,丢下一句,“我不是这块料。”
摔上房门,不厚道地留下景嘉泽一个人在客厅里生闷气。
景淮没有开灯,房间一隅里,灰色的戒指上转过一道银白色的光。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