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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就不姓花。
那说话文绉绉旁边的糙汉却误以为景淮在向他抛媚眼,狼心简直要沸腾,“这小娘子眼神真他娘的风骚!”
骚你妹!待会谁也不许拦他,他要把这两个人揍到死。
他心里恶狠狠,面上还得笑嘻嘻。
景淮的眼型妩媚,不化妆便与微衣有四五分相似,描摹过后更是难以分辨,老鸨竟然也没看出破绽,热火朝天地招揽着下面的恩客,“各位可要多多心疼我家微衣姑娘啊!”
下面七嘴八舌地应道,“一定疼!一定疼!”
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微衣这么有能耐,她今晚一定能赚得盆盈钵满。
宣布开始后,那些人便争先恐后地报价。
不一会儿,价格便抬到了五百两。
景淮默默地注视着一切,比有钱还真比不过你们。
台下的人们丑相毕露,一个个眼里放着淫邪的光,十分吓人。
其中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富绅叫价喊得最凶,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主。
景淮表情略微复杂,这个体型他还不一定打得过,看来到时候得随机应变了。
就在景淮以为这个富绅即将胜出时,一道清朗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出一千两。”
景淮都瞪大了眼睛,真有钱啊,心里越发庆幸自己替代了微衣。
被搅了好事的富绅颇为不爽,嚷嚷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那叫嚣?老子不信你能拿得出一千两!”
“本公子能叫价,自然有这个本钱!”那人走了出来,是个模样俊美的翩翩公子,他食指上吊着一块莫氏钱庄的令牌,老鸨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莫氏钱庄是天下第一钱庄,它的产业遍布全天下,能持有它家的令牌那就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了。
老鸨连忙走上前去,亲热地拉起他的手,“诶,微衣就归公子了!”
“欸,不急,我得先验验货。”他走上前来,一把按下景淮的绸扇,露出了景淮的全部面貌。
台下一片吸气声。
景淮头上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通明的灯火在他精致的脸廓旁晕着一层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美目盼兮。
芙蓉不及美人妆。
青年脑子里立刻浮现了这句话。
“不错,这张脸的确值千金,”青年唇角微勾,视线往下移,“就是胸平了点。”
景淮笑着的脸一僵,这个下流胚臭流氓!他有胸才怪嘞!早知道刚刚就听微衣的,塞两个大馒头进去让你流口水。
青年打横抱起了景淮,起身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句,“姑娘看着纤细也不轻啊!”
人生生涯头一次被人公主抱的景淮内心很是复杂,小爷没踢你就算不错了,还敢嫌弃他重!
虽口上这般说着,青年抱的却是稳稳当当,轻松上了二楼的雅间。
在他怀里的景淮心里一咯噔,这个人怕是个练家子。
景淮幼年时曾跟着他爹学过一些拳脚,他爹是保家卫国的定远侯,对景淮这个唯一的儿子自然寄予厚望,只是景淮从小懒散惯了,又生得细皮嫩肉怕疼,定远候一凶他他就哭爹喊娘,然后长公主就心疼得不得了。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功夫也就练得一般般。
虽然不成大器,花拳绣腿一称也有半斤八两,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只是对上练家子的话,景淮心里没底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他没胸,他是个男人,这人不会肖想他的。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但当青年把他放在席上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
现在怎么办,先出手还是先出脚?
却听那人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慌张的景淮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望过去时惊了,“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多多收藏鸭
啊,对了,愚人节快乐鸭
第42章 锦绣花(八)
宁清远席地而坐,茶杯里袅袅升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朝着青年点头,“多谢。”
景淮在看到宁清远的那一刻竟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他一放松就忘了自己还在扮女人,大大咧咧地凑过去,“你不是生病了吗?”
宁清远却一把拉过他,他这一突然的动作让景淮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忘了如何反应。
之后的事……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景淮跌在了宁清远的怀里,他的宿敌……的怀里,景淮难堪极了,他与宁清远挨得这般近,他甚至能闻到宁清远身上传来的阵阵松墨香。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挣扎,宁清远却制止了他并小声说道,“别露馅,对面的那个喜欢男人。”
景淮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变态,也不怪他孤陋寡闻,云明国民风传统,男风并不盛行,至少景淮自己以及他相熟的人从小都是与女孩子一起玩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喜欢硬邦邦的男子,恕他不能理解,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不好亲不好摸吗?
对面的变态摆出一副吃味的表情瞧着他两,瞄向景淮的眼神尤其挑剔,语气似乎带上了点幽怨,“清远,她除了一张稍微好看点的脸,又没胸,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苦闷地尝了一口清酒,“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我有钱,长得也不差啊,连你喜欢女人我都不介意。”
这赤.裸.裸的示爱……景淮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眼珠子在他两之间一来一回地转,机警得像只出来觅食的小松鼠。
宁清远淡淡笑开,再温柔不过,说的却是拒绝的话,“少主,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东西,不可强求。”
宁清远叫那个男人少主,——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少主,景淮好奇了,捏着嗓子问,“公子是?”
青年的酒杯往桌上一扣,神色倨傲,“莫问。”
景淮面上不显什么,实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谁稀罕问!
宁清远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俯身在他耳边解释道,“莫问就是他的名字。”
景淮噗嗤一声笑了,这名字可真讨打。
他的五官本就昳丽,化了妆后艳色更浓,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刻意勾引。
在莫问眼里,这相互依偎着的两人就是在眉来眼去相谈甚欢了,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意思。
遂起身,临走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清远,你欠我的人情,我可都记着呢!”
欠人情?景淮听到这话不免在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宁清远……为了他欠了那种家伙一个人情吗?
他一直都不喜欢宁清远,可宁清远今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