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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艺术家给我颁个奖也行。”
    陈衍冷哼说:“你算了吧,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写过什么语句通顺的话。”
    白雨宁说:“你别小看我,作家有什么难当的,作品迎合市场和读者就行了。只要掐住了读者的七寸,任何题材都能广开销路,流芳百世,比如山东黑社会在梁山建立反政府武装,比如怡红公子不好好学习专门追表妹……”
    陈衍把平板电脑塞到他手里说:“看剧,你吐槽电视剧至少还在谱上,我出去抽根烟。”说着他打开车门走出去了。
    白雨宁在他身后说:“陈衍你知道吗,像你这种长期烟民检查时做X光都没用,得做肺部螺旋CT,一方面连续扫描消除呼吸影响,另一方面重叠重组图像能够发现常规CT看不见的病灶。”
    陈衍问:“你上回被我揍是什么时候?”
    白雨宁说:“九岁。”
    “那你今天回家洗干净等着我。”陈衍说。
    白雨宁立刻把车门关上了。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
    期间白雨宁看了一整集医疗剧,陈衍接了一个又臭又长的生意上的电话,最后两人都渴了于是驱车去买饮料,再回到医闹家楼下时已是将近晚上九点半。
    两人爬上楼梯一看,见了鬼了!那浴霸依旧没关,明晃晃的黄色灯泡映得楼梯间雪亮!
    “啧,越来越不对劲了。”白雨宁说,“要么家里真的没人,要么他们这破澡儿洗了有两个多钟头了啊。”
    “嗯。”陈衍表示同意。
    陈衍就开始分析:“出门忘记关灯有可能,忘记关浴霸的情况比较少吧。而且据刚才那位广场舞大妈所说,这对夫妻为了逃避一个月三五百块钱的赡养费,把老人气得喝了洗洁精,如此斤斤计较抠小钱,怎么舍得将大功率的浴霸连续开两个多小时?就算天冷洗澡时开一会儿,洗完澡也立刻会关,绝不会有忘记这种事。”
    他吩咐白雨宁继续敲门,自己回车上取了一只硬质的储物箱,踩在箱子顶上去推医闹家的卫生间窗户。
    白雨宁敲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也就不敲了,站在他身边问:“推得动吗?”
    “推不动,”陈衍说:从里面锁得死死的。”
    白雨宁摸着下巴说:“陈总啊,就眼前这情景,我想到了一件事。”
    陈衍说:“我也想到了,但不会那么巧吧,偏偏我们来的这天发生?”
    这家人卫生间的窗口位于楼梯上方,由于房子本身层高低,所以窗口距离地面大约只有两米一二。陈衍身高一米八多,脚下又踩着一只三四十厘米厚的箱子,照理能够完整地看到室内情形,但那窗玻璃上有多年污渍,模糊一片,因此什么都看不见。
    “有水声吗?”白雨宁问。
    “听不到。”
    “窗户内部上有水汽吗?”白雨宁又问。
    “看不出来,似乎没有。
    白雨宁说:“没有水汽就说明没有人在洗澡,至少也是浴缸里的水凉了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视野为零。”陈衍说,“看来我得敲碎他们家玻璃了。”
    听说要敲玻璃白雨宁兴奋了,飞快地从车里找来了扳手。陈衍哭笑不得地说:“你高兴什么呀?真要是猜想的那样,砸玻璃也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救人。”
    他接过扳手对着窗玻璃的角落敲下,玻璃应声而碎,他从破洞中往里一看,说:“瞧,猜着了!”
    白雨宁两肩一垮,立刻拨打120,表情臭得就像刚吃了屎。
    陈衍提醒道:“打119,总之得先破门进去。”
    “嗯。”白雨宁边等接通边问,“是不是两个人都在浴室里?”
    陈衍说:“视角有限,我只看到男的下半身横卧着,如果猜得没错,他的脑袋应该磕在浴缸边沿上了那女的没看见,但如果她没事的话,早就应该来救自己的丈夫了。”
    电话接通,白雨宁说明情况,告知伤者是一对50多岁的夫妇,可能是煤气中毒,中毒时间为三小时左右。
    接线员问:“中毒的人怎么样?还活着吗?”
    白雨宁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啊,总之你们赶紧来人吧,三小时不算长,如果患者本身体质比较好的话,可能还是活着的。”
    对方询问了地址,保证立刻出警。
    陈衍此时用扳手将玻璃全部敲碎,尽可能地扩大浴室与外界的空气流通,然后将上下两层楼道的窗户都打开,让三月初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来。
    白雨宁将陈衍拉下箱子,自己跳上去对着室内喊:“喂!你们俩醒着吗?醒着说话!喂!那个打人的!你醒着吗?……得了,昏迷了我只看到他粉红色的脚后跟。”
    “估计昏迷很久了。”陈衍说,“你下来吧,别摔着。”
    白雨宁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揉印堂附近的穴位,他说:“原本我是来打人的,没想到变成救人了,这是命运逼你当圣母啊。”
    “你原本也没打算让他们死吧。”陈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