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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

      仿佛看到了全人类的苦难。
    “下面才是重头戏。”他说,“迎宾、婚礼仪式、敬酒。”
    帮闲甲端详我,不无担忧地表示:“他和老陆越看越不像,要不迎宾就别去了吧。”
    “那不行,不合规矩。”帮闲乙反对道,“而且新郎新娘都不去,怎么收红包啊?”
    沈则想了想,派人去给我找了一副粗黑框的平光眼镜,终于忍下心说:“给他脸上多擦点儿粉。”于是那作死的化妆师又把腮红给我抹上了。
    上午11:08,新人准时站在酒店大堂迎宾。
    我是外地人,沈然是大学时通过她哥才认识我的。她独立生活已久,工作单位远在首都,所以我俩的生活基本没有交集。这为我的冒名顶替提供了方便,站在那儿卖笑的头20分钟里我见了无数人,没有一个熟悉面孔,我估计那些人其实也不认识老陆。
    又站了几分钟,沈然受不了了,她那身披挂实在太重,而且都压在两只1.5平方厘米的鞋跟上。她扶着我的手汗出如浆,说:“吴其,我们撤吧。”
    我转头望向沈则,他说能撤才能撤。沈则点头,毕竟是亲妹妹,再怎么样他也是心疼的。
    于是我们就撤了,换了沈家两个老的,即沈富豪和沈阔太以及伴郎伴娘站在大厅里。反正举办这个婚礼的目的不是为了结婚,而是为了摆谱,有没有新郎新娘不重要,新郎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来了多少达官名流,订了多么高级的酒店,用了多少豪车,摆了多少桌酒,花了多少银子。
    沈然和我各自回了房间,过会儿沈则敲门进来,扯开了领带和衬衣领口,坐在我对面抽烟,仰天长叹道:“受罪啊。”
    我说:“受罪的是我啊沈总,您瞧我这脸上的粉底、腮红和唇膏,我上次化妆还是幼儿园时上台表演舞蹈《好日子》。”沈则幸灾乐祸地笑了让我再度懊恼不应该答应他,跑来为老陆那贱人捐躯。
    说起来沈则待我不薄,虽然差遣我时狠了一些,但该给的薪水从来没少过,我们部门有个女的叫马小红,是市里某领导的儿媳妇,迟到早退,上班打毛衣、睡觉、嗑瓜子、聊八卦、挑拨离间,无恶不作,业绩一塌糊涂,但却无法将她辞退。于是马小红工作一出差错,沈则就派人来骂我,当众扣我的奖金。几次三番马小红反而不好意思了,为了不出错,她干脆不干活了,整个公司因此倍感轻松。沈则扣我的那些钱后来都还了,事实上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他的,因为我有心赖账,至今尚未给他交过房租。
    11:50,有人来说新郎新娘准备,市长已经到了,仪式快要开始了。沈则拍着我的肩膀说成败在此一举,然后就把我推了出去。
    12:05,沈然和我在宴会厅关闭着的大门后就位。12:08,结婚进行曲响起,大门打开,我俩牵手僵笑着走上红毯。她僵是因为行动不便,我僵是因为人生竟然荒诞到了这个地步。我和沈然,谁信呢?这姑娘连喜帖都没发到我头上!真要选择的话我宁愿娶她哥,因为她哥不用穿高跟鞋。
    难怪慈禧老佛爷离不开李莲英,人家天天扶着她走路呢,容易么?
    礼炮响了,彩带、彩纸糊了我们一脸,我们互相搀扶地踉跄地走上舞台,后面的事情就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有个鬼似的家伙一直在我们身边乱窜,说各类黄色笑话和切口,嗓音很尖,语速极快,老套俗气,底下的观众没一个乐的。随后有个死老胖子上台致辞,据说是证婚人,我悄声问沈然认不认识,她说:“认识个屁!”市长也坐在底下,恍惚间只看得出很胖,圆脸大背头。
    聚光灯烤得人须发皆焦,沈然和我脸上的粉都化了一半。她的大部分体重都靠在我身上,远远看去似乎是新人互相依偎,煞是感人。
    再随后双方父母登台,四人都表演得很好,台风稳健。
    男方到场的是三五个至亲,女方只有几个核心人物知道我是假的,那个鬼似的司仪不知道,他怂恿我和双方父母表演催泪的亲情节目,立刻就被婉拒了。司仪不甘心,在交换了戒指、切了蛋糕、倒了香槟以后,悍然在大屏幕上放起了表现沈然和老陆恩爱历程的PPT,极尽肉麻之能事。好在PPT都是用婚纱照做的,老陆被PS得失了真,倒是有几分像我了。
    看着巨幕上搔首弄姿娇俏喜人的老陆,沈然扶着我落荒而逃,一直逃到新娘休息室,掩上了门。
    “过关了!”她甩开高跟鞋喘着气说:“吴其,我似乎要对你产生感情了呢,咱们这也算是共同患过难呀。”
    我说:“好姑娘,你的潘氏金莲姑姑也没有移情这么快的,今天过后,你还是回家悉心照料你那割了胆囊的老公吧。”
    她嚷嚷着脚疼,我跑去看,脚趾脚跟果然都起了大水疱,这哪里是鞋,分明就是刑具。我四处翻找创可贴,然后替她贴上。
    沈则推门进来,来不及夸奖我们刚才的表现,就面色凝重地指挥道:“赶紧换衣服、吃东西准备去敬酒,68桌酒呢,不知道要敬到什么时候。”
    沈然抱头哀号,和我一起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