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无人的地下车库里。
苏酒本以为,两次已经够多了。
却没想到,白枭还会再来第三次。
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鸵鸟似的缩进了被窝里,推诿说:“学校不让早恋……”
白枭回以一声嗤笑:“你总是这样,不是装傻,就是拿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我。”
苏酒沉默以对。
他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不理解白枭最近为什么会步步紧逼,非要逼出他一个说法来。
可是苏酒不想回应。
他区区一个炮灰,为什么要陷入和主角受的感情纠葛里?
所以苏酒只能继续装鸵鸟。
好像这样就可以继续逃避下去似的。
但是白枭不肯轻易放过苏酒。
他感到苏酒应当也是喜欢他的。
否则不会在被他标记之后,半点也不生气。
所以白枭才必须问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知道了苏酒为什么会逃避之后,他才能够想办法打破对方的疑虑,让他认清自己的心思。
“你知道吗?昨天下午,我知道我意外分化为Omega之后,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被子隔绝了些许声音,以至于白枭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空远了。
苏酒仍旧蒙着头,声音有些闷:“想着怎么从东校区那群Alpha里逃出去?”
“错了。我当时第一感觉是绝望。我好不容易让你迷上我的信息素,还没来及让你因此而离不开我,老天就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我无法想象,变成Omega之后,当你需要我的信息素而我却无法满足你时,你是否会因此而怨我。”
苏酒沉默。
片刻后,他掀开被窝坐起来,说:“不会。那是意外。”
白枭笑了下,伸手捏了捏苏酒的脸蛋:“但是我的绝望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我发现,哪怕我变成了Omega,我的信息素依旧会让你失控。所以,我不认为我标记的行为是急切的。”
不但不后悔,还为此感到庆幸。
白枭自己也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有些阴暗,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感到庆幸。
庆幸会令苏酒着迷的是他的信息素,而不是往后可能出现的乱七八糟的Alpha。
苏酒闻言,眼睫颤了颤。
他别看眼,说:“你说这些,不怕我生气吗?毕竟你这算,算……”
白枭接着说下去:“算趁人之危?”
苏酒抿唇,默认。
“所以——”
白枭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苏酒的身影,问:“你许我继续趁你之危吗?”
苏酒终于抬起眼。
两天之内,接二连三的被白枭表明心意,他终于无法再逃避下去了。
他张口,想要回答,却在说出答案之前,对白枭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白枭便将手机递给苏酒。
苏酒熟门熟路的用密码解锁白枭的手机,打开微信。
用自己的手机编辑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苏酒的手机发的是:不许。
白枭的手机收到的却是:害羞.jpg,危给你趁!随便你趁!
苏酒:……
他撤回消息,扔了手机。
语气头一次这么严肃:“白枭,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才十六岁。”
白枭反问:“所以呢?”
苏酒抿唇,拳头在白枭胸口之上轻轻锤了两下,才问:“你如何能够保证,你的心思不是一时兴起,如何保证你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一辈子?”
他撕下颈后的抑制帖,属于他的榴莲味信息素顷刻间溢散出来。
发觉白枭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之后,才冷笑一声,说:“你看,多么不公平?我会因为你的信息素失控,但你却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半点反应。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保证,未来的许多年里,你不会遇到一个信息素令你疯狂痴迷的Alpha?”
白枭刚要张嘴,便被苏酒用手堵住了唇。
“不要急着反驳。为Alpha的信息素所吸引,这是刻印在所有Omega基因里的东西,你觉得你能够避免吗?”
苏酒说着说着,忽然自嘲一笑:“白枭,你刚才说,你在得知自己变成Omega之后的第一感觉,是绝望。可是你知道吗?当我发现我会为你的信息素而沉迷,你却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半分反应时,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那时候,苏酒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设定便是,他疯狂痴恋白枭。
设定便是,白枭对他不屑一顾。
设定便是,白枭和谢柯终究会走到一起,永不分离。
苏酒想到小说里的结局,说:“我害怕,白枭,我感到害怕……”
他说着,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当发现他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白枭感情的话时,他如何能够不害怕?
如果现在的剧情可以强制他说出他不想说的话,那么谁能保证,往后的剧情不会令白枭对谢柯心生爱慕?
所以,苏酒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睁着泪濛濛的眼,直直的望进白枭眼里去,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恐慌。
“你是Alpha的时候就是这样。我讨厌玫瑰,你厌恶榴莲,偏偏你是玫瑰味,我是榴莲味。老天都不看好我们。你分化为Omega之后情况更糟了。”
他越哭越凶:“说什么你不在乎性别。你不在乎,我在乎。凭什么只有我为你的信息素着迷,你却对我的信息素无动于衷?你想知道我的回答?我就告诉你我的回答。”
“我怕将来有一天,你会你突然转身投入其他Alpha的怀抱!那时我该怎么办?”
白枭没有回答。
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保证的。
“这就是你一直无视我感情的原因?为什么早点不告诉我?”
他捧住了苏酒的脸,指腹按在他眼角之上,一点点擦去他的眼泪。
可是苏酒哭的太凶,前头刚擦掉,后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白枭心下一痛,说:“你看,你又哭了。小时候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摔得膝盖上全是血,你都不哭。怎么长大了以后反而爱哭了呢?”
苏酒拍开他的手,自己用睡衣的袖子囫囵擦了一把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