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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无奇迹,便向西方遥祭国殇,随后廉颇领三万兵马至边境、加强防卫,赵王赵丹与平原君赵胜带着其余四万将士回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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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在长平惨败的消息很快在赵国国内传开。
四十五万精锐大军全军覆没,赵国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壮年男丁埋骨他乡,一时间举国处处皆闻哭声,父母哭其子、孀妻哭其夫、孩童哭其父、弟妹哭其兄。人世最最凄哀之景况,莫过于此。
除却悲恸以外,赵国人民更感恐惧。那二百四十名少年士卒回到家后,常向亲人乡邻哭诉秦军如何凶残、武安君白起如何冷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乃至赵国人人自危,男女老少只要听到“秦军”、“武安君”、“白起”这些词,无不心惊肉跳,恍惚秦军的金戈铁马已迫近眼前!
极度的悲恸、极度的恐惧,就像瘟疫一般森森笼罩着赵国。这种“瘟疫”虽不会直接伤害人命,却能深刻摧残人的精神。
秦军筑造的京观,高耸于长平丹水西岸,亦矗立在赵国人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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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赵平、赵衡匆匆赶回马服君府,经家仆引领,兄弟俩至家庙寻见母亲郑氏。
郑氏和赵芩一前一后,伏身拜倒在先人的灵位前。郑氏很是安静,赵芩则在小声啜泣。
赵平、赵衡奔到母亲身畔,红着眼问道:“母亲,孩儿听闻您今天给大王上书,说我们家改赵氏为马氏,此事当真?”
郑氏道:“当真。从今往后,你们兄妹三人便改称马平、马衡、马芩,我们家族的子孙,也皆是马氏。”
“为什么要改赵氏为马氏!”赵平眼角垂泪,语气中已隐约流露出怒意。
郑氏慢慢的直起身子,肃然道:“阿括战败,使赵国蒙受巨损,有负王恩。我们家族不配再与赵国同氏,不配续为王室宗亲。”
赵平登时暴跳如雷,大声嚷道:“母亲,您的意思是,长兄是赵国的罪人吗!两军交锋,胜负岂是长兄一人之力可定?长兄浴血奋战、为国捐躯,乃是赵国的英烈,何罪之有!”
赵衡也激厉的道:“长兄此番战败,朝廷尚不降罪批判,母亲又何必多生事端?长平之战,长兄受尽了苦难,又牺牲了性命,朝野上下无数人为他伤惋,母亲却为何反而贬损他?您是长兄的亲生母亲,于心何忍啊!”
须知赵平、赵衡均是性情温和之人,马服君府又有严格的家规,这两人平素对待父母长辈一向是极孝顺的,此刻若非内心充满了悲愤苦楚,两人怎敢在母亲跟前失仪、更出言顶撞母亲?
郑氏并不着恼,低低的叹息一声,道:“正因为我是阿括的母亲,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赵平、赵衡齐道:“为什么!”
郑氏站起身,双眼望着先人的灵位,道:“长平一役,赵国顿失四十五万兵丁,举国大哀,阿括身为主帅,难辞其咎也。朝廷不追究阿括,乃是朝廷宽仁,国民不怨恨阿括,乃是国民善良,但阿括自身又岂能因之脱责?阿括素来是个有担当的男儿,他必定不会逃避罪责,而且他也必定知晓,长平战败造成的恶果,绝非他一己之死可以抵偿。因此,我们全家一齐为他负罪,我们不仅改赵氏为马氏,且要退还食邑、捐献财帛,把家中资财分予其他烈属。”
赵平、赵衡听完母亲这番话,先前的满腔怒火渐渐消解,转而面泛惆怅之色。赵平皱着眉道:“退还食邑、捐献资财,这些都无妨。但家族因长兄战败而改氏,这让长兄在泉下怎么面对先父先祖啊……”
郑氏双目泪光闪动,道:“大错铸成,不管先人们怎样责备阿括,阿括也只能承受着了。”
赵平、赵衡低下头,脑中回想着赵括在世时对家人的种种关爱,益发心痛悲切、不能自已。
是时,家庙外忽然传来“咕咕”、“嘎嘎”的鸟鸣声。郑氏与儿女们转身望去,但见一只雕鸮和一只鹦鹉飞在半空,生气勃勃的扑腾翅膀。双鸟的体型均比同类硕大,雕鸮的爪子抓着一个竹筒。
郑氏他们正诧异,那雕鸮徐徐下降,将竹筒搁在地面,鹦鹉随即喊道:“信!信!信!”喊罢这三声,双鸟又迅快高飞,一眨眼的工夫已无影无踪。
赵平走至门外,捡起竹筒察看,见竹筒一端是密闭的竹节,另一端用布片封口,似是筒中塞有物事。他回入厅堂里,把竹筒交给郑氏,道:“母亲,方才那鹦鹉嘴里叫着‘信’,兴许这真是谁捎来的书信。”
郑氏心下纳罕,当即揭开布片,果真从竹筒里倒出了一副虎符、两卷帛书。
郑氏认得这虎符是军队统帅的信物,大吃一惊,愣了片晌,展开帛书阅览。
“谁人捎信这么古怪?竟不委托信使,却遣鸟儿送来。”赵芩抽抽噎噎的道。
赵平、赵衡也摸不着头脑。兄妹三人只好都瞧着母亲郑氏。
郑氏仔细看完了两卷帛书,对儿女们道:“这是秦国武安君夫人捎来的信。”
“什么!”赵平、赵衡惊怒交迸。赵衡一把夺过帛书,狠狠摔在地上,喝道:“那个心狠手辣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