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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只是寡人的族兄,但在寡人心中,他就像是寡人的嫡亲兄长一样。寡人与那些亲生的弟弟妹妹们反倒不怎么亲密。”
王后道:“大王与马服君能有这份情义,实属难得。”
赵丹点一点头,继而缓悠悠吐出一缕长气,喃喃道:“不知括兄现下怎样了……寡人好久没收到战报了……”
隔不多时,寝殿外忽然一阵细微骚乱,接着便听到宦者令的尖厉呼声传入殿内:“大王!长平有新战报!”
赵丹乍闻此言,冷不丁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慌促的下床穿衣。
王后也紧跟着下了床,服侍赵丹着装束发,一面劝慰道:“大王勿急……”
但赵丹听宦者令的呼声大有悲戚之意,心底已充斥着不祥之感,哪里能不急?他简单的披了锦袍、梳了发髻,疾步走到外殿,召宦者令至跟前。
宦者令“噗通”跪倒,面孔贴地,带着哭腔道:“大王,长平有信使回报,说百里石长城失守了……”
赵丹一个趔趄,险些摔跤。王后赶过来搀扶住他,道:“大王,小心龙体!”
赵丹的身躯不停颤抖,脸上筋肉也不停颤抖,眼睛瞪着宦者令,问道:“怎么回事……你给寡人说清楚!”
宦者令哭道:“小人也说不清。但信使就在宫中,大王可随时盘问。”
赵丹喝道:“你叫信使来!”顿了一顿,又道:“叫信使去大殿,再把胜叔父、豹叔父、都平君、蔺卿家、虞卿家、楼卿家……所有卿家……都召进宫来!”一句话说得越来越响,最后的“来”字简直是扯破喉咙嘶喊而出。
宦者令又悲又怵,慌忙应了诺,奔出门去办事。
子时末,赵王赵丹与朝廷重臣齐聚大殿。
赵胜、赵豹等人无一不是自睡梦中被唤醒、匆匆冒雨进宫,但此刻人人脸上皆不见疲倦之色,只挂着难以描叙的厚重的惶恐与焦虑。
那信使跪在大殿中央,满脸满身都是污泥,哀声禀奏道:“马服君率领三十五万大军过丹水攻打秦贼,留华阳君守卫百里石长城以东的大营、郑都尉防守丹水东,可只过了三天,却有秦贼轻骑队忽从大营后方掩杀而来,华阳君见无法抵挡,遂命小人回邯郸报信。小人离开时回首遥望,但见百里石长城上已立满秦贼军旗……”说到此处,悲愤欲绝,伏地嚎啕痛哭。
赵丹冲下龙座,朝信使大嚷:“括兄呢!他怎么样了!”
信使直摇头,道:“小人不知……马服君率大军出击之后再无回信……”
赵丹倒吸一口寒气,身躯摇摇欲坠,赵胜和赵豹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他。
田单道:“据信使所言,马服君手下有三十五万兵马,人多势众,一时半刻是不至于出大事的。”他病体未愈,因此这会儿是躺在一张竹床上、由家仆抬着来觐见的。
赵丹听到田单这般说,震荡的心绪稍为缓和。
但田单随即又道:“可是百里石长城被秦贼夺去,就意味着马服君的后路被切断了,秦贼这是要包围我军,施行围歼战术。奇怪啊,长平附近并没有可迂回奇袭的捷径,秦贼怎能找着道路绕行至我军大营后方?那王龁与廉颇对峙一年半,从未这样奇袭过,莫非秦贼的主帅已不是王龁?”
虞信颤声道:“这等出其不意的狠辣战术,倒有武安君白起的风格。”
赵丹的心立刻又跳到嗓子眼,喘着大气呼喝道:“怎会是杀星白起!谍者不是说白起夫妇在离宫伴驾,没去上党吗!”
赵胜左手按摩赵丹的胸口,道:“大王,我们暂且别去细究个中详情,赶快想法子帮助阿括才要紧!”
赵丹用力点头,红肿湿润的双眼望向诸臣,道:“各位卿家速速筹思对策!”
田单咳嗽一声,道:“赶紧……先派援军把百里石长城夺回!”
赵豹皱着眉头道:“我们为了这场战役,已几乎把国内能抽调的精锐兵队都调去上党了,各郡县城邑只留了些老弱守军。现在也就北境、东境的边军以及都城邯郸的守军尚有锐卒,可这三个地方的军队又绝不能大量抽调。”
赵丹大声道:“调!能调多少就调多少!寡人必须援助括兄!寡人要括兄平安!”
田单道:“除了调集国内的军队,我们也得向诸侯请援。如果诸侯能派援军相助,那也是好的。”
蔺相如和虞信附和道:“都平君所言极是!臣等愿出使列国!”
赵丹激动的颔首:“事不宜迟,便有劳诸位卿家奔走了!”
遂尔,赵国君臣分头行事,赵豹和郑朱赴边境调兵,蔺相如出使齐国,虞信出使韩国,楼昌出使楚国,赵丹在赵胜陪同下去往魏国。田单抱恙,不宜远行,故留在邯郸,令斥候至战地打探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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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信使到达咸阳,将白起的战报呈交秦王嬴稷。
嬴稷又是喜悦、又是惊骇。喜悦的是白起出战,秦军果然得利。惊骇的是白起竟能分割包围赵军三十余万士卒!
嬴稷虽不擅长兵略,却也多少看过些兵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