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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施加重罚,只暂且革除他的职务,让他在家中好生思过反省。”
蔺相如低声吁了一口气,作揖道:“大王仁义,微臣先代廉将军多谢大王开恩。”
赵丹微微一笑。
赵括抱拳道:“大王,不如让廉将军暂时留在军中,助微臣一臂之力,这也是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赵丹的宽眉稍为皱缩,抬眼看向赵括,含笑道:“括兄,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廉颇那个臭脾气,是没法当你的副将的,他留在军中,只能给你裹乱。”
赵括也皱起了眉,道:“我们赵军正值用人之际。”
平原君赵胜道:“阿括,你是廉颇的晚辈,现今却要取得他的主帅之位、在军中做他的长官,单是这条,廉颇就未必对你心悦诚服了。而即便廉颇不介意居你之下,他主张的战术却与大王的旨意相背,你此趟又恰是按照大王的旨意打进攻战,所以廉颇怎肯听从你的号令?他连大王的圣旨都敢违抗,遑论你的军令?”
赵丹颔首道:“胜叔父所言极是。括兄,设想异日你在长平为攻战部署,那廉颇却处处反对你,这仗你还能打得下去吗?”
赵括不是不了解廉颇的性格,自然知道赵丹和赵胜言之有理,遂不再谈论此事。
蔺相如双手笼在袖子里,心中暗暗喟叹。
赵国的国运,挚友与晚辈的命运,俱使这位赤诚贤能的老臣忧虑忡忡。
午后,赵括交接完六师署的公务,辞出王宫。赵丹一向待赵括亲厚,遂先赏给赵括许多珠宝珍玩,作为鼓励。赵括将这些赏赐都带回了马服君府。
到黄昏时分,赵胜、赵豹、虞信、蔺相如、楼昌、郑朱等赵国重臣高官皆携着礼物来马服君府道贺,相国田单也遣家仆送来厚礼。赵括素与同僚们友好和睦,少不得在府中设下盛宴款待,饮酒畅谈至深夜方歇。
第二天晌午,赵括和自家的两个胞弟赵平、赵衡,庶妹赵芩,兄妹四人一道出城,在郊外选购了百亩田地,下午又回到城内买下好几处大宅。之后的两天,邯郸的一些中等官员、名门贵族子弟纷纷携带礼品,到马服君府参拜祝贺。赵括和这些人不算熟稔,本欲推拒,奈何众人热情甚高,他又一贯是温雅礼貌的性格,因而推拒不了,只能也留他们酺宴,以表谢意。
赵括的母亲郑氏冷眼瞧着这几日的景况,内心焦急如焚。是晚,她趁着赵括款宴宾客,独自在卧房写下一封谏书,连夜入宫求见赵王。
赵王赵丹正在剑库里挑选宝剑,忽闻赵括的母亲造访,忙吩咐宦者令前去引领。
赵丹在书房接见郑氏,郑氏跪地伏拜行礼,赵丹和气的笑道:“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必行此大礼,快快平身。”
郑氏双手高捧谏书,道:“老身浅见,恳请大王寓目。”
赵丹纳罕:“老夫人从不过问政事,今晚怎突然来向寡人上书了?”便让宦者令取过帛书,在案上展开。
待浏览毕,赵丹眉头深拢,道:“老夫人竟是要寡人收回成命?你反对寡人任命括兄为新帅?”
郑氏神情端严的道:“是,老身求大王收回成命,赵括不可为帅!您若派赵括挂帅,必会害了赵军、害了赵国!”
赵丹听闻此言,不怒反笑,摆手道:“老夫人不懂军国大事,莫要胡言。”
郑氏道:“并非老身无知胡言,老身方才所说的话,实是先夫生前再三叮嘱的。”
赵丹嘴角微撇,淡淡的道:“哦,原来又是赵奢将军交代的。”
郑氏没留意赵丹的不豫之色,继续道:“阿括自小研习兵法,博览众家兵书,他天生聪慧、记性好、口齿伶俐,故而与人论兵总能得胜,连先夫也辩不过他。大王和各位大人总是称扬阿括精通兵法、天纵英才,可先夫却说阿括不懂兵事,只因阿括在辩论时过于自信,浑然不顾真正战役之中的生死相搏。”
赵丹笑道:“论兵原是假设,非真正战役,何必去深究生生死死?有真知灼见才是最要紧的。寡人倒也听过括兄对战役的见地,他虽身在邯郸,却能针对上党战事作出准确的判断,如此岂可说他不懂兵事耶?”
郑氏道:“大王,老身知您十分赏识阿括、对阿括寄予了厚望,您期望阿括能像先夫那样为赵国力挫秦军。可是,阿括却是和先夫不一样的人哪。想当年先夫在世时,但凡领受了君上与宗室的赏赐,他都会全数分赠给军中将士和朝中士大夫们,而阿括领了大王的赏赐,却只自己保藏使用,从不与同僚分享。还有,先夫当年,只要接受了出征任命,便全心扑在战事上,再不过问私家琐事,可阿括此番受命后,不是在家中饮宴,就是带着家人置买田舍。阿括和先夫,当真是完全不同的人,请大王慎思!”话音甫消,便俯身磕下头去。
赵丹让宫女搀起郑氏,脸上依然笑着,道:“老夫人,你说的这些事情,在寡人看来,括兄并无做错。寡人赏给括兄的珍宝财物,本就是让括兄一人消受的,他适当赠一点给至亲挚友,那是无妨,可若全都分给其他军士、士大夫,便是太不敬重寡人的心意了,寡人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