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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将简册递还给嬴稷。
嬴稷心中一阵疑惑,不解太后今次为何不为嬴芾、嬴悝两人求情。“许是尔祺、尔瑞之死令母亲太过悲愤了。”他暗暗想着,遂接了简册,依礼告退。
太后旋即召来魏冉,姐弟俩一同去到大牢囚室。
泾阳君嬴芾、高陵君嬴悝皆未受刑,但囚室腌臜、饮食粗劣,两人在此间待了数日,皮肉已瘦了一圈,脸面上无半分光彩。那泾阳君嬴芾脾气暴躁,常常扯着嗓子骂嚷,几天下来,气力更衰。
两兄弟见到太后和魏冉,浑如久旱逢雨,急忙扑身上前,跪地大喊道:“母亲,舅父,快救我们出去吧!”
太后眼睛发红、嘴唇颤抖,厉声叱道:“逆子!逆子啊!”举起右手,在嬴芾脸上“啪啪”打了两个巴掌,又在嬴悝脸上“啪啪”打了两个巴掌。
嬴芾、嬴悝两人的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两人都伸手捂住脸,错愕的望着太后,嗫嚅道:“母亲……您……您……”
太后双目流下泪水,咬牙切齿的道:“祺儿、瑞儿是你俩的亲弟,你俩居然设计害死了亲弟!你俩纵然不喜欢他们,也好歹顾一顾哀家的心情!这几十年里哀家是如何关爱你们、庇护你们的?你们却教哀家老年丧子!你们着实是一对狼心狗肺的逆子!”
嬴芾和嬴悝面面相觑,片刻,嬴芾道:“母亲,您定是上了嬴稷的当!那帛书实与孩儿们无关啊!那蒋申准是被嬴稷收买了!”
太后又“啪”的扇了嬴芾一巴掌,道:“岂止蒋申一人告发你!你的其余侍从也个个都告发你啊!”
嬴芾气得胸腔欲炸,嘶声嚷道:“那些叛徒都被嬴稷收买了!他们一道谋害本公子,他们都该死!”
太后指着嬴芾的鼻子道:“此时此刻,你还在狡辩抵赖!”
嬴芾吼道:“全是嬴稷害我!是嬴稷害我!”
魏冉被吵得头疼,但他不与嬴芾争论,而是走到嬴悝跟前,和颜悦色的道:“高陵君,你向太后说实话。唯有说了实话,太后才能想法子帮助你们。”
嬴悝的性格较为懦弱胆怯,这几日受了苦,正郁闷非常,现在先被太后一唬,再被魏冉一劝,他立刻意志松动,双眼瞥向嬴芾,道:“二哥,我们是瞒不住的了,继续硬撑也不会有好下场,不如向母亲坦白,请求母亲原谅照护吧。”
嬴芾额角青筋暴突,喝道:“三弟!”
嬴悝膝行至太后腿前,道:“母亲,孩儿和二哥确实不喜欢那两个外族幼弟,不愿意每年将自己封地出产的兵刃白送去义渠,且嫉妒两个幼弟更讨母亲欢心,所以孩儿和二哥便想要除去他们,但多年以来,孩儿和二哥并无良策。后来,二哥府中的谋士蒋申献上‘伪造帛书’的计策,孩儿与二哥均认为此计甚妙,遂允准施行。”言至此,他重重的磕下头去,道:“事情的颠末就是这般,孩儿自知愧对母亲,求母亲宽恕孩儿与二哥!”
太后双目冷冷瞪视嬴芾,道:“芾儿,悝儿说的这些,你可承认?”
嬴芾听嬴悝已和盘托出,即知自己再也抵赖不得,但又万分的不甘心,便缄口不答,只作默认。
太后长声哀叹,让曹藤、虞萤留下两份酒菜,转身就要离去。
嬴芾霍然从地上站起,昂首挺胸、愤懑不平的道:“嬴稷和本公子的心思是一样的!哼,可惜本公子这次用人不善,让嬴稷捡了个便宜!”
太后和魏冉对望一眼,两人均不言语。
回到甘泉殿,太后苦笑着问魏冉:“阿冉,依你之见,稷儿他知不知道芾儿和悝儿的这番处心积虑?”
魏冉道:“外弟不敢妄议大王。但外弟晓得,灭义渠乃是大王多年来的夙愿,泾阳君和高陵君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帮助大王得偿所愿了。”
太后颓然道:“阿冉虽不明言,可哀家听得出来,你心里也在怀疑稷儿啊。”
魏冉低声嗟叹道:“怀疑是无用的。现下蒋申已死,死无对证,此案只能按照大王的心意了结。唉,泾阳君和高陵君也是自己心存不轨、心肠狠毒,是以遭到算计,作法自毙,怨不得人。”
太后蹙紧蛾眉,“嗤”一声轻笑,似有自嘲的意味,道:“哀家千方百计,为家人安排好最荣华富贵的生活,只盼着一大家子能长长久久的和乐美满,可是稷儿、芾儿、悝儿这三个孩子为何偏不懂得知足、不懂得安分和睦?可怜了哀家的祺儿和瑞儿,他俩是很乖的,义渠王也可怜,他本不该死得那般凄惨……”
魏冉作揖道:“长姐保重凤体,还请节哀。”
太后兀自伤感:“哀家晚年经历这些惨祸,难道是惠文王、惠文后他们在泉下诅咒报复哀家……”
魏冉忙劝道:“岂能有这种事?长姐休说诡谲怪诞之言!”
太后拿丝帕擦了擦眼睛,心绪稍为缓和,道:“阿冉,稷儿要褫夺芾儿、悝儿的封地和封号爵位,把他们贬为庶民,哀家不许稷儿那么做。”
魏冉为难的道:“外弟明白长姐的用心,长姐是想保住泾阳君和高陵君的荣华,亦是要保全我们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