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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拜求:“恳请母亲严惩王兄!”
太后听着儿女们争执,此时冷眼瞧着嬴芾和嬴悝,索然道:“此事尚有许多疑点,哀家不可草率裁夺。”
嬴芾道:“那些疑点俱是嬴稷砌词诡辩,母亲明察!”
太后阖起凤目,暗暗唏嘘,缓声道:“哀家自然得明察。不瞒你们,哀家早已有些头绪,也已经查得了一些东西。”
“什么?”嬴芾、嬴悝惊讶的望着太后。
嬴稷也微有吃惊之状,但这一表情转瞬即逝。
太后睁开双目,眼神凶狠的逼视向嬴芾,道:“芾儿,你曾令宛地工师以最上等的蚕丝制成一种极精细的缣帛,取名‘珍珠帛’,专供你泾阳君府所用,是也不是?”
嬴芾呆得一呆,答道:“是啊,孩儿平日给母亲和舅父写信,用的就是珍珠帛。”
太后道:“你为人自私悭吝,这么好的缣帛,竟从不舍得送一点给哀家,也从未上供给你王兄。”
嬴芾脸颊稍红,支吾道:“并非孩儿自私……只是这珍珠帛产量极少……孩儿自家还嫌不够用哩……”顿一顿,猝然眉头一皱,问道:“母亲何以说及珍珠帛?”
太后目光移向嬴稷手里的帛书,正色道:“这卷帛书所用的缣帛,正是‘珍珠帛’!”
“啊!”嬴芾惊骇大叫,身子恍惚被人踹了一脚,便要往后仰倒。嬴悝忙凑过去扶住他,浑浑噩噩的道:“这……这怎么搞的……”
嬴稷凛然睨视嬴芾,道:“泾阳君,莫非整件事乃是你的阴谋?呵,你打从一开始就厌憎两位贤弟,又吝惜封地财产,更不服寡人,是以你伪造寡人的文书,既可害两位贤弟丧命,使你从此免于供给兵刃,又正好嫁祸于寡人,教寡人背负这不仁不义的恶名,顺便离间母亲与寡人的母子情。你这一招委实歹毒,亏你还在此装腔作势的贼喊捉贼!”
慕月公主听完嬴稷这些话,惊得瞠目结舌。
嬴芾的脸上、唇上皆已没了血色,却不停摇头道:“不,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嬴稷你休要污蔑我!”
嬴悝怯声怯气的对太后道:“母亲,单凭缣帛的品种,不足以证明此帛书与二哥有关,您千万别冤枉了二哥!”
太后道:“芾儿、悝儿,你们的冉舅父这会儿正在查证此事。我们姑且等等,兴许很快便有结果了。”
嬴芾道:“查证?如何查证?”
太后肃然道:“哀家瞧得出来,芾儿和悝儿这趟来咸阳,似乎怀揣着莫大的志愿,既然如此,你们则必定带着亲信谋士随行,你们的冉舅父正是在拷问那些人。”
嬴芾全身发寒、四肢剧颤,口中说不出话。
隔了大约半个时辰,魏冉在殿外喊道:“长姐,外弟求见。”
太后让曹藤去开门,随后魏冉走将进来,身后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蓬头污衣的人。
嬴芾和嬴悝向那人瞧了一眼,只见那人左脸上有一大块胎记,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那人在厅中跪下,脑袋低垂。押送的两名侍卫朝嬴稷与太后行礼毕,先退了出去。
魏冉作揖道:“参见大王,参见太后。”
太后问道:“阿冉,你问得如何?有收获吗?”
魏冉俯视那污衣之人,道:“这个叫蒋申的受不住笞刑,被抽打了五下就招了。”
太后竖着蛾眉喝问道:“大胆奸贼!是你伪造了秦王国书吗!你可知这是夷族之罪!”
那蒋申不住的磕头,哭道:“小人一心贪图荣华富贵,故听从泾阳君之令犯下重罪,求大王和太后看在小人迷途知返的份上,饶小人一条贱命!”
“你放屁!”嬴芾大骂着扑身过去,双手掐住蒋申咽喉,“你诬陷本公子!你诬陷本公子!”掐得那蒋申脸皮发青、粗声咳喘。
嬴稷站起身,呵斥道:“泾阳君,你要杀人灭口吗!”
魏冉奋力拉开了嬴芾,道:“泾阳君且冷静!”
嬴芾嘶声道:“本公子无法冷静!”胀红的双眼怒瞪着蒋申,仿佛要以凶狠的目光刺穿蒋申的躯体,道:“你这无耻狗贼!这些年本公子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背叛本公子!为何诬陷本公子!”
蒋申仍在咳喘,一面朝嬴芾磕头,道:“属下贪生怕死,委实受不了笞刑,不得已供出泾阳君……”
嬴芾叫嚷道:“你胡说!你放屁!”
太后怒道:“芾儿!你给哀家止声!堂堂王族公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嬴芾哭号道:“母亲,孩儿蒙冤啊!这吃里扒外的狗贼诬蔑孩儿!”
太后道:“个中实情,哀家自会查明。”又厉声质问蒋申:“你说你是听从了泾阳君的命令,泾阳君命令你做何事了?”
蒋申头也不敢抬,伏地道:“回太后,泾阳君让小人伪造了大王的文书,送到义渠国去揭露两位义渠王子的身世,进而假借义渠人之手铲除两位王子,并嫁祸大王。此事高陵君也是知情的。”
嬴悝登时上身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