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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是何人所为啊……”
白起握住婷婷一手,道:“婷婷,你不必太劳神。大王已经派新城君去彻查这件事了,以新城君的才智,一定可以查明实情。”
婷婷点一点头,低声道:“你说的也对。”
白起夫妇向筮史道了谢,留下一袋珍珠作为报酬。筮史连连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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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义渠传来噩耗,秦王嬴稷每天黄昏都去甘泉殿陪太后用晚膳。太后心中悼念两名幼子,膳食只吃最清淡的米粥和蔬菜,不沾酒肉,嬴稷也只得跟着茹素。
这日晚膳间,嬴稷对太后道:“母亲,孩儿晓得您心里惦记两位贤弟,但眼下大秦正面临一桩要紧的大事,您万万不能全然不顾啊。”
太后双眼半阖,倦怠的道:“大秦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啊?”
嬴稷稍稍低下头,道:“两位贤弟去世,便意味着大秦和义渠国已无法继续依靠血缘亲情来维系友好邦交,母亲与孩儿必须另做谋划了。”
太后眉心倏蹙,仍以倦怠的口吻道:“稷儿认为该如何?且说给哀家听听。”
嬴稷微提一口气,语速缓慢的道:“华夷有别,自古无法长久并立,大秦和西戎又有数百年的宿仇,秦人与义渠人之中互相厌恨者甚众。原先两位贤弟在世,孩儿倒不担心义渠人会犯我大秦,可如今两位贤弟去世,义渠王又已年迈,未来的义渠会否攻打大秦,实是难以估料之事。因此,孩儿心里盘算着,倒不如趁义渠尚未造乱,我们大秦先发制人,一举消灭这一隐患。”
太后默默听着嬴稷阐述,脸上表情无丝毫变化,也不出声评议一二。
嬴稷等待片时,抬头谦恭的道:“母亲若有计策,还请指教孩儿。”
太后闭了眼,似叹非叹的道:“兹事体大,容哀家仔细想想,再与稷儿商酌。”
嬴稷淡淡一笑,道:“劳烦母亲费神了。”
太后伸指按了按额角,道:“稷儿,哀家思念祺儿和瑞儿,近日心情越来越坏。你派人去宛地和邓邑,把芾儿、慕月、还有悝儿都接来咸阳陪陪哀家。”
嬴稷应允:“谨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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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月,新城君芈戎从义渠回到秦国,至咸阳王宫甘泉殿觐见太后。秦王嬴稷和相国魏冉也来到甘泉殿。
太后心急火燎的问道:“阿戎查得怎样?都查清了吗?”
芈戎向君上和太后各磕了一个头,而后脸色沉重的答道:“回长姐,愚弟与下属们化装成义渠人,在义渠国内暗访密查了一月余,总算是有所收获。长姐,您的两位孩儿实是遭奸人杀害了!”
“什么!”嬴稷和魏冉都惊讶的呼喊出声。
太后没有叫嚷,她的眼皮和嘴唇猝然抽搐了几下,身子便往旁边瘫倒,侍女曹藤、虞萤连忙扶住她。
嬴稷吩咐虞萤:“你去传御医来,在殿外候着。”
虞萤应诺,趋步走出甘泉殿。
只听太后低声絮语:“哀家当日听闻噩耗,心底就怀疑祺儿和瑞儿是遭人毒手,但哀家始终不敢相信,所以让阿戎去查,没想到,没想到……”说至此处,她两道蛾眉斜斜的竖起,目光中瞬时充满了怨毒之色,双手握紧拳头,长指甲几乎要抓破掌心的皮肉!
嬴稷问芈戎:“到底是怎一回事?戎舅父查明白了么?”
芈戎道:“回大王,微臣查得,那一日芽王妃确实带着王子、公主、侍从们去昆仑山祭拜山神,但他们在途中遇到了义渠二王子尔丕、三王子尔蒾率领的军队。尔丕和尔蒾不知从哪里获知了尔祺王子、尔瑞王子的身世,竟以清除国贼的名义狠下杀手!”
太后听闻此言,气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道:“居然是丕儿和蒾儿!这两个挨千刀的小畜生,哀家当年待他们那么好,他们竟恩将仇报!”
嬴稷也嗔怒道:“寡人当初真不该一再宽恕那对贼畜生!倘使当初就治死了他们,便不至于如今害两位贤弟殒命!”
太后听了嬴稷这两句话,不由得自责,心口越发刺痛,冲芈戎问道:“义渠王可有处死那两个行凶的畜生?”
芈戎摇头,道:“义渠王不仅没有将尔丕和尔蒾治罪,还把整件事隐瞒了下来,只说尔祺王子、尔瑞王子他们是遭遇了雪崩。”
“荒唐!荒唐!”太后横眉眦目的呼叱,“两年前,义渠王已立祺儿为储君,一国储君被杀,岂可如此草率了事!虽然那对畜生是他的儿子,但祺儿、瑞儿也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能包庇那对畜生!他怎舍得祺儿、瑞儿无辜枉死!”
魏冉皱眉思索须臾,道:“只怕这不仅是义渠王在包庇尔丕和尔蒾,而是义渠王实也无法严厉追究此事。义渠国的其他王公贵族应也知悉了尔祺王子和尔瑞王子的身世,那些人仇恨大秦、厌恶华夏,定不能容让尔祺王子他日成为义渠国主,是以他们必然支持尔丕、尔蒾的恶行,进而向义渠王施压。”
秦王嬴稷向太后道:“母亲,冉舅父所言极是也!目今的义渠真真正正的成了大秦的敌国,大秦绝不能姑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