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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这笔生意啊,买卖是讲究两厢情愿的,不能强买强卖。当然啦,这世间上也有不少仗势欺人之辈,可据在下观察,你和你的大哥也不像是‘有势可仗’的人诶!”
蓝衣男子眉头一皱,道:“汝等勿要将人看扁了!”
西门禺道:“堂堂男人大丈夫,却在此间凶霸霸的刁难两个小女子,也怪不得别人将你看扁啊!”
“你……”蓝衣男子气得攥紧了拳头,但他自觉不是蹇百里的敌手,是以不敢贸然出击。
这时,坐着的褐衣男子缓缓站起身,伸手拍拍蓝衣男子的肩膀,道:“把酒菜的钱付了,我们走吧。”他一张口说话,模样便更丑陋了,因为他口中上下各断了一颗门牙,其余的牙齿亦有明显的错位。
柳姐儿闭眼侧脸,不愿多看,低声咕哝:“哎哟……”
蓝衣男子抓住褐衣男子一臂,道:“大哥,就这么算了啊?”
褐衣男子道:“他们并没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蓝衣男子耷拉了脑袋,叹一口气,将案上的铜币拨出一部分付账。
两人离去后,柳姐儿和那两个少女朝西门兄弟与蹇百里屈身行礼,柳姐儿道:“多亏三位替奴家解围,奴家感激不尽!三位今日所用的酒菜不必给钱了,就当是奴家请客还恩了!”
蹇百里哈哈笑道:“柳姐儿慷慨!那我们哥仨就不客气的领受柳姐儿美意咯!”
柳姐儿也笑着,和少女们一道推着三人回归原位。
“柳姐儿,方才那两人讲话的口音挺奇怪的,似乎不是咱们秦人。”西门禺突然说道,“你在这儿遇到过各国旅人,可听得出是哪里的口音吗?”
柳姐儿想了一想,道:“奴家听着倒有点像是魏国人的口音。”
蹇百里讥嘲道:“呵,矫情的魏国人。”
*
褐衣男子和蓝衣男子出了关雎楼之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逛。
蓝衣男子怒意未平,喁喁哝哝的道:“我郑安平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褐衣男子微笑道:“这么点小事,值得你生气吗?”
蓝衣男子郑安平道:“难道大哥你不生气啊?大哥你不是号称‘睚眦必报’的吗?”
褐衣男子道:“我的确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方才发生之事算不得仇恨,我又何必计较于心。”
郑安平咧着嘴巴道:“哟,没想到张禄先生竟也有心宽体胖的一面啊!”
褐衣男子眉头一搐,喃喃道:“张禄……呵,不知不觉,我用这名字已快四年了……”
“大哥,你真不介意那些乐坊女奴轻视你、怠慢你?”郑安平又问道。
张禄笑道:“我只一介贫寒布衣,又相貌丑陋,别说乐坊女奴要怠慢我,便是这大街上来往行走的男女老少,又有哪个待见我了?”
郑安平举目四顾,果然周围的男女老少一见张禄就扭头。
“如果我要记恨那几个女奴,那我也得一并记恨着咸阳城的这么多路人。”张禄慢条斯理的道,“人太多了,我记恨不过来啊。”
郑安平摇头叹息,悲悯的道:“大哥原先也不是这般模样的……”
张禄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隐隐透出怨毒的目光。
郑安平发现张禄表情有异,忙哈哈笑道:“男子汉顶天立地,靠的是才能,相貌并不打紧……我对大哥的才能深信不疑,待大哥飞黄腾达、名扬天下了,便再不会有人因相貌而轻慢大哥!”
张禄听闻此言,眼神中的怨毒渐渐变作忧愁,喟然道:“飞黄腾达,名扬天下,谈何容易哉……”
郑安平拍着张禄的后背道:“大哥,你绝不能泄了气啊!我当年舍弃了魏国的官职,冒着生命危险带你隐居乡野,又费尽心机的攀上王稽这个高枝,说服他带我们来咸阳、向秦王举荐你,我可是把我所有的宝都押在你身上啦!你千万莫令我失望!”
张禄苦笑道:“郑贤弟,你待我恩深义重,我也不想令你失望。可是天意难料、君心难测,我的前途绝非我一己可以掌控啊。”顿了一顿,续道:“王稽当日向秦王举荐我,秦王虽未拒绝,却也未召见我,只让我留居客舍候旨。这一候啊,迄今已是大半年过去了,若秦王重视我的才能,断不会如此。”
郑安平劝慰道:“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忘记一两桩事情也是有的。大哥前两天不是写了卷书简,托王稽呈交秦王了吗?兴许秦王阅览了大哥的书简,即会召见大哥呢?”
张禄双肩一耸,叹道:“你也说了‘一国之君日理万机’,秦王每日要阅览的书简少则数十、多则上百,而我人微言轻,秦王未必有兴趣翻阅我那一卷。再者说,即便秦王看了我的书简,也不见得就会支持我的主张、进而召见我。”
郑安平愁眉苦脸的道:“大哥,我的亲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别这么丧气好不好!小弟我还指望着跟在你后头享受荣华富贵哪!”
张禄慨然道:“人啊,一旦遭受了沉痛的苦难,难免丧气。”
这句话刚说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