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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
祝岚挑了挑眉。
酒气熏得纪行的脖颈也红了个透,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问:“是我刚刚说错话了?”
喝了几杯酒的纪行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那张白皙的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像个吸了猫薄荷之后任凭人rua的柔软猫咪。
祝岚心软得不行,恨不得把纪行揉吧揉吧直接裹进怀里,哪里还真的要再去怪罪什么。
他伸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扣上纪行的手腕——先是边缘突出的腕骨,再覆盖住皮肉下隐约的青筋,最后把他整只手腕都扣进了掌心。
那点痒意越扩越大,到最后顺着皮肉血管一路攀爬,将纪行整个人淹没在了潮水一般的心跳里。
纪行睁大了眼睛,看着祝岚扣住自己的手腕,挑衅似的冲自己摇了摇——
“你知不知道,CNG合约是出了名的卖身契?在队长不同?意的情?况下,别让别的人碰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前面还没看的小朋友记得回看一下。
另外,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都有看到,爱你们,啵叽ovo
38 038 纪行再一次被祝岚捡回了家
最?后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
CNG基地离这儿还有些距离, 周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深夜,这时候再?麻烦司机师傅也不好。于是战队经理大手一挥,决定今晚就在酒店里住, 明天睡到自然醒再?回基地。
等到纪行洗完澡, 躺在床上的时候, 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
酒意催人,手腕上还泛着麻, 纪行捻着腕子, 摸到自己皮肉下的脉搏——方才它也是在祝岚的手指下这样跳动的吗?
手机“叮铃”一声,刚好有微信消息进来。
纪行打开来看,是祝岚的信息。
[晚安。]
这简单的两个字仿佛一个定心丸, 看?见的一瞬间,纪行脑子里那些纷乱混杂的情绪全数消失不见,不知不觉地就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下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梦见了两年前的一些事。
***
两年前, 除夕夜。
纪行蹲在祝岚家门口。
他在这儿蹲了快一个下午了,不好意思敲门,听着房间里面也没有动静,人可能不在家。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快六点了。
洋城的冬天天黑得不算早,此时天幕却也慢慢泛起了青灰色。这里是高楼,小区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江水在冬季的风里缓缓摇着波浪,轮渡早就停了。
隔壁家不知道在烧什么饭菜, 腊肉和香肠的味道透过门窗缝隙飘出来,满楼道都是香味。
对面那户人家正在贴对联, 憨态可掬的一对福娃挂在正中,衬着喧哗人声,过年的氛围浓郁得快要满溢出来。
“小伙子,”对面人家的一个老人估计是看纪行在这儿蹲太久了,伸长了脖子向纪行喊道,“你冷不冷?要不要来我家待一会儿暖和一下?”
“不用了,谢谢。”纪行摇摇头。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大年三十的,谁都忙碌。有人提着大包小包地往家里跑,就为吃一口家里的年夜饭,有人身处异地,却也在电话微信里互发红包、唠叨一下一年的想念。
满世界好像只有他是一个人。
哪里都不缺他。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霓虹灯光从高处投下注视,在江水上映出一个美妙人间,团圆的灯火随着波光粼粼摇曳,四处皆是欢声笑语。
纪行抽完兜里最?后一根烟,站了起来。
他蹲了一下午,腿有点麻,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了。
没所谓。
他心想。
网吧过年也是过,老板还送香烟瓜子矿泉水。
纪行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把?烟头在窗框上按灭了,然后和下午积攒下来的一堆烟头一起拢一拢,拨进了掌心里,准备等下走的时候顺便扔了。
他慢吞吞地从楼道里走出去坐电梯,在电梯口站着无聊地数楼层。
15,16,17……
红色的字符一层层向上跃动,数到27层,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电梯里有人,纪行说了一声“借过”,低着头往里挤。
挤到一半又被人拽了出来。
祝岚手上提着购物袋,一手还拎着他后脖子,诧异地看他:“上哪儿去?”
***
纪行再?一次被祝岚捡回了家。
重新走回他家门口,纪行有一种做了小偷要被押解回去指认现场的错觉。
好在罪证……物证都清理干净了。
纪行一副“我只是碰巧去坐电梯刚好遇见你,既然你邀请我我就赏脸来一下”的表情,插着兜跟着祝岚走。
走到门口,祝岚果然没说什么——
他漂亮干净的指尖拈起了一根从窗框上不小心掉下来,此时正横尸在他家门口地毯上的烟头,挑起眉打量了半晌。
纪行心里那个摇摇欲坠的冷漠面具当场碎裂,差点转头就跑了。
但一想,现在跑了岂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于是钉在原地,以一种天地正气?、毫不知情的模样瞪了回去。
祝岚“扑哧”一声笑了。
或许是体谅到17岁小孩儿那莫名?其妙又爆棚的自尊心,祝岚很贴心地没有戳破,捏着那根烟头打开了门。
直到又重新坐在祝岚家里的沙发上的时候,纪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祝岚与他不过萍水相逢,说是“邻居关系”都算套近乎了,人家上次只不过是碍于在医院,出于人道主义不好就这么不管,才把?自己带回的家,好吃好喝招待两天,这缘分就算结束了。
结果今天一回家,发现前两天好言好语劝回去的小鬼头又跑来了,还在自己门前一蹲一个下午,俨然一副强买强卖的样子——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年夜饭年夜饭,是和家人一起吃的。祝岚就算家人不在身边,再?不济,还有朋友,上赶着要往他身边凑的人能绕江一圈,自己又算哪门子的小葱?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完一圈,在外面被冷风吹得冻住了的理智回暖,纪行才缓慢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是太冒失了。
他端着祝岚倒给他的一杯水,慢吞吞去了厨房——祝岚正在那里和提回来的一堆菜面面相觑。
纪行靠着厨房门框上,目光在祝岚的背影和自己端着的水杯上来回打转,一句“告辞”在心里琢磨了几遍,好几次想张口,又噎了回去。
他17岁,却已经觉得人生逆旅,万物皆奔波动荡,无处安家。祝岚和这继承了他龟毛脾气的房子却是长途跋涉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叫他觉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烟火气,奔着这点光和暖,也缠绕得他舍不得挪步。
纪行盯着祝岚的背影沉默半晌,脑子里名?为“理智”和“情感?”的两个小人正激烈拉锯着,祝岚突然就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