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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神情脆弱,似乎随时会倒下,“我、我原以为你是个贴心懂事的!”
    “二公子自此番进府后,处处与夫人为难,不敬不孝!”木莲嬷嬷的声音忽然放大,在所有人耳畔隆隆作响,“夫人慈善宽恕不予计较,婢子却实在看不过眼!”
    “谋害小主人,婢子自知是当死之罪,婢子此去,还望夫人往后多加保重!”
    说完,木莲嬷嬷深深的看了卫夫人最后一眼,略显粗胖的身子朝后仰,然后借助这一仰之力,直接把头重重砸在坚硬冰冷的砖地之上,霎时间血花四溅。
    堂中众人一片惊叫,卫刺史微微皱眉一挥手,就有随从过去查看,然后朝卫刺史禀报道:“这老婢已经断气身亡。”
    卫夫人以袖掩口,眼睛大睁,似乎同样受到了惊吓。
    然而那袖下的唇角,却因为逃出生天的喜悦微微上翘。
    好木莲,好丫头!
    以命揽下所有罪责,死前还给那小畜牲安上不敬不孝之名!
    要知道当朝以忠孝为治国根本,纵然现在看似伤不了那小畜牲分毫,却也至少能在老爷心里留下这样的不良印象。
    只可惜像这般忠心耿耿的丫头,将来要想再调|教出一个,恐怕不那么容易。
    纵然小畜牲手段了得,连向来怯懦的大姨娘都投靠依附于他,可是木莲揽下一切罪责,死无对证,我看你再怎么翻手云覆手雨!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木莲嬷嬷的尸身很快被拖下去,卫刺史看了一眼仍然低头跪着的卫鸿,知道没有办法继续追究,于是开口结案,“静娘御下无方,险些酿成大祸,收回掌家之权,从此禁足反省。”
    其实卫刺史也隐约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身为一府之主,除了明辨事非还要顾全大局。
    他膝下三个儿子,卫渊最称他心意,目前却双腿不良于行,袭不得爵位入不得朝堂。
    卫沐文不成武不就,见人就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是块扶都扶不起来的材料。
    只有卫鸿虽说有些耽于享乐,各方面却比较平衡,全手全脚,接人待物样貌气质过得去,之前大家也都默认卫鸿是唯一能继承刺史府的公子。
    此事纵使真是静娘授意,在木莲嬷嬷触地而亡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卫鸿的亲生母亲当众背上罪名。
    如若真的定罪,就算将此事以雷霆手段掩盖,没有人敢外传,若卫鸿将来袭世子位,这一屋子兄弟姐妹提起他亲生母亲,该怎么说?
    要怎么服众?
    大不了从此将静娘在府中软禁,再不让她执掌中馈,就让她安心吃斋念佛渡过余生。
    卫夫人心里松口气,她这次虽又输了这小畜牲一筹,还赔上掌家之权和木莲,却终究只是落得御下无方之名。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卫刺史,只要保住性命,将来未必不能再翻盘。
    介时,她必定不会再如今日般出了疏漏,必定要谨慎细致,给这小畜牲最为致命的一击……
    她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得不远处的卫渊开口:“这件事,不能够到此为止。”
    声音清清浅浅,语气却坚定而无可转移。
    “哦,渊儿还有看法吗?”卫刺史侧过脸,“说来听听。”
    卫渊点点头,一字一句入得众人耳中,清晰无比:“夫人谋害嫡姐及其腹中胎儿,溺死三岁的卫四公子,到如今的意图毒杀亲夫,桩桩件件罪无可恕。既然做出这些事端,怎么可以到此为止?!”
    卫夫人慢慢转过脸,露出惊骇的表情望向卫渊,就如同望向她这辈子最深的一个噩梦。
    “不、不!”卫夫人因为恐惧叫喊起来,“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妾身没有做过这些事,从来没有!”
    是啊,张静娘,你不要怕、不要慌。
    木莲死无对证,而小畜牲说的那些事情年深日久,他根本就拿不出证据!
    似乎意识到刚才的叫喊有些失态,卫夫人又勉强笑了一下,跪在地上理了理鬓发:“渊儿,我知道你对母亲素来有误解,却不能听信流言谗语,人云亦云啊!你此番归家是母亲亲自去接你,你再看看你院子里,有哪个兄弟姐妹比得上?平常账上的银钱支用、衣食香料各色器物,但凡你那边开口要,都是尽心竭力无有不从。如若可能,母亲真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你看。”
    那梳理鬓发的手指,却在不自觉细细的颤栗着。
    卫琥站在卫渊身侧,切了一声:“谁要看你的黑心烂肝?别脏了爷爷们的眼!”
    虽说声音不算高,但卫刺史在旁边还是听见了,肃声道:“此事兹关体大,渊儿你这般说,可有人证物证?”
    他听到卫渊说卫夫人谋害嫡姐及腹中胎儿,霎时间如同一道雷霆劈在头顶上,心头骤缩。
    如若这孽障所说是真……他岂不是、岂不是错认蛇蝎这么多年?!
    然而卫刺史毕竟是习惯于理性思考的人,很快想到卫渊既然跟卫夫人不对付,连身边随从都认定卫夫人黑心烂肝,所说的这些罪状就难免带了偏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未必可信。
    木莲嬷嬷认罪之后,卫桂将腿软脚软的大姨娘扶起来,此刻站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她出生的时候,张茂娘已经亡故快两年,对她来说只不过是牌位上的一个名字,并没有任何印象。
    而漓儿……竟然不是卫渊痴傻时推进荷池里,而是母亲下手溺死的么?
    也算不得太过意外,这些天卫夫人做出的事,特别是刚刚指认大姨娘下毒,让她在卫桂心目中的慈母形象已经彻底崩塌。
    卫桂和卫刺史不同,她知道卫渊近乎鬼神的莫测之能,并不认为卫渊有必要撒谎。
    开玩笑,她这位二哥哥需要撒什么谎?
    纵然他真的在痴傻时推漓儿下水,真的毒杀了卫刺史,以他之能也丝毫不需要撒谎掩饰!
    他可以将她卫桂化为一尾不得上岸的鱼,也自然能将这满府上下胆敢违逆他之人,尽皆化为引颈待宰的猪羊猫狗!!
    更不要说外头还有恭王相护,卫渊想要彻底控制这个家,乃至让她那看似严峻强大的父亲成为掌中傀儡,都简直易如反掌!!!
    卫桂看着卫渊,双眼之中有光芒闪闪烁烁,呼吸变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