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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挣脱的动作,他的手掌下谢庭春的胳膊虽然紧紧地箍着自己的腰,可是手心却能感受到谢庭春胳膊和手指微微的颤抖。
    原来他也并不淡定。
    亓杨的脑海中忽然不知为何,跳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狸奴虽然看起来步步紧逼,游刃有余,可是在他坚不可摧的外壳和看起来一往无前的决心的背后,也一样藏着不安和忐忑……
    大帐中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过了许久,谢庭春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狸奴,从京城回来后,我已经去打听过了,男子间结契并不像王五公子口中说的那么简单,即使有好男风的,也往往碍于家中压力,各自娶妻生子……”
    说到这儿,亓杨顿了顿,犹豫道:“……你不用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么?”
    言毕亓杨按住了谢庭春的手,扭过身来异常真挚地盯紧了他的双眼。
    王五公子是谁?
    谢庭春先是疑惑了一瞬,才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谢一和谢二当时在京城用的假名。
    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扶住了面前亓杨的双肩,神色坚定,掷地有声道:“我若心悦一人,便不会让他受一点点委屈,更不会允许任何人插足我二人之间——不论是不是逢场作戏,我都不能忍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幻想了一番红烛高照,亓杨娶得娇妻,有子万事足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妒火熊熊,心中阴暗的一角不断滋长。
    亓杨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肩上的手指猛地收紧,再看谢庭春黑漆漆的眼中酝酿的风暴,试探着伸出手来,在那只冰冷的右手上轻轻拍了拍。
    手背上传来阵阵暖意,将他从冰冷的幻想中唤醒,谢庭春抬眼看到亓杨充满了关切的眼神,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有点像是撒娇,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硬是将每一根手指都挤到亓杨的指头缝中,缓缓摩擦,重新开口道:
    “至于说传宗接代,那是谢家的事,于我又何干?”谢庭春说着,忽然整个人又挨挨蹭蹭地贴了过来,一边玩着亓杨的手指,一边掀起眼皮道:“更何况,天之道损有余而不不足,正如大哥和我这样格外优秀的人,子嗣不丰,也正是顺应天道。”
    亓杨一开始还仔细听着,可是眼瞅着谢庭春越扯越离谱,连天道都被拽出来遛了两圈,实在是哭笑不得,正欲开口,却被谢庭春忽然的动作打断了。
    “大哥。”他忽然攥紧了亓杨的手指,在指尖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让我给你一个家吧,好不好?”
    指尖上仿佛有一只蝴蝶停留而过,又瞬息扑闪着翅膀飞走了,抖落下一身斑斓的微光,好像一片浩瀚星云坠落在了银河里。
    亓杨微微一颤,沉默半响后,终于慎而又慎地开口:“让我考虑一阵子。”
    谢庭春的脸上笑容骤然变深。
    亓杨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考虑一下,那便肯定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真的要好好思考一下同自己相好的可能性了!
    心里仿佛打翻了一个巨大的蜜罐子,血管中流动着的都变成了甜滋滋的糖浆,谢庭春只觉得自己满腔喜爱根本压都压不住,手指蓦地收紧,细细摩挲着亓杨的指缝,整个人身子一歪,便靠在了亓杨的肩上,就像每次同床共枕的时候一般,两条手臂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口中喃喃道:
    “大哥,你怎么会这么好?”
    亓杨看他面颊微红,一脸幸福的模样,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有些惭愧,本想掰开他手臂的手也停住了,心中感叹万千。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样纯然而浓烈的喜爱下无动于衷。
    嘴角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微微弯起,本来在甘华关失利时的郁气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吧,亓杨心里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地想。
    难得见狸奴能这么高兴,就让他搂一会儿好了。
    炭火发出轻微的脆响,大帐之中温暖如春,厚布上映出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久久没有分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久违的放松感中,亓杨倦意上涌,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正在他快要沉入梦乡之时,谢庭春幽幽的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大哥,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你考虑完了吗?”
    亓杨:……靠,死孩子,有你这么着急的么!
    **
    数个时辰之前,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永嘉帝歪歪地斜靠在龙椅上,整个人似乎连喘息都需要费很大力气。
    “……亓大石将军已经率军追击戎国兵马,双方在熏山以北交手,互有胜负。留下亓杨将军在宝壶原围剿甘华关内的夷国兵。长山府知府谢庭春召集富户捐粮,声称要为捐粮最多者颁布‘长山第一善人’牌匾,一时间府衙门庭若市,来往富户络绎不绝,已经集齐了万石粮草运往前线。”
    卢侃站在朝堂之上,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来自陇西的最新消息。
    永嘉帝虽然面色枯黄,眼看着病入膏肓,却依然在听着前线传来的喜报时喜不自胜,黯淡无光的眼眸都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好,好样的……贤臣良将,实属我大夏之幸,是我大夏国之脊梁……”
    “启禀陛下。”何岫此时忽然出列,两条长眉拧紧,试图劝阻道:“臣听说那甘华关久攻不下,我军损耗惨重……”
    “何阁老不必再说了。”永嘉帝毫不客气地堵回了何岫的话头:“朕相信自己亲手选出来的先锋官。”
    何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当年永嘉帝想做点事情,还得看他的脸色,可是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朝堂之上风气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一个接一个的或是失势,或是背叛,随着前线捷报频传,卢侃和亓大石这两个一条船上的蚂蚱可谓是扬眉吐气,占尽上风,弄得他在朝堂上甚至都有了几分寸步难行的意味。
    自己纵横官场数十年,好容易在临老体会到了一把说一不二的滋味,哪成想这么快就被打回了原型?
    越想越郁卒,下朝之后,何岫愤愤然摔袖回府。
    “老爷。”一个中年美妇人见他回来,便立刻迎了上来,一脸关切道:“老爷的身体可有不适,看着脸色不太好。”
    何岫看着自己的续弦林氏眼中毫不掩饰的关怀之色,心里好受许多。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背上的老年斑,忍不住长叹一声:“近日朝政之事有些烦扰,我总是时不时地头疼肩膀酸,连这腿脚似乎都不如往日灵活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服老么?
    何岫心中生出一股壮志未酬的悲凉来,心中不甘之情一闪而过。
    “这是哪儿的话。”林氏掩唇一笑,虽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一双手灵活地在何岫肩膀上按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