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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水平比你父亲可差多了,朕看来,此物形若穿云箭,喷射时火焰冲天,不如改个名字,叫‘火箭’吧。”
    火……箭……
    亓杨瞬间想到了当年给火铳坦克起名为“火车”的亓大石将军。
    怪不得永嘉帝说他的取名水平比不上亓大石,原来这二人才是真正的志趣相投品味一致啊!
    见识过了“火箭”的威力,加上谢庭春提供的铁矿舆图,如今满朝文武也没有人能再对主战一事作什么置喙,永嘉帝当场拍板道:“擢亓杨为火器营总提督,谢庭春为火器营提督内臣,即日起户部拨款开采陇西铁矿制造火铳,明年伺机开战!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
    在卢侃等人的带头下,文武百官立刻齐刷刷跪下,高呼万岁。
    都这样了,难道还能硬抗不成?
    何阁老脸色不佳,一看便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退朝后便率先悻悻离去。
    剩下的大小官员们依次出了宫门,亓杨也夹杂在人群之中,直到彻底走到了火红的宫墙外,才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不光是手心,连带着后背上都被汗浸透了。
    “初次面圣,有些紧张罢?”
    一个和蔼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亓杨惊讶地抬起头,发现身边一名瘦削的绯袍官员正捋着胡子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神态很是亲切。
    “卢大人。”亓杨赶紧行礼,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的确有一些。”
    来人正是主战派的核心人物之一,谢庭春的座师卢侃,此刻眉眼飞扬,看起来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模样,就连落在亓杨身上的目光,都显得格外和善。
    卢侃见他坦诚,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习惯了就好。”
    亓杨听出来他这是在暗暗抬举自己,赶紧客气了两声说不敢,卢侃不知为何,看着他表情更加愉快了,随口问道:“这次进京,家眷没有一起来吗?京城是个好地方,若是家眷也在,不妨多走动,我夫人也是长山府人,很喜欢和同乡聚聚。”
    亓杨一只单身狗,哪里来的家眷,只好表示遗憾,诡异的是卢侃看起来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反倒挺高兴的似的,随口又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去。
    正在这个时候,跟在队伍后面的谢庭春也终于出了宫门,二人一起登上了回谢府的马车。
    “刚刚那是老师?”谢庭春似乎瞥见了卢侃的影子,见他同亓杨说话,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一突,赶紧问道:“他同大哥你说了什么吗?”
    “嗯?没有。”亓杨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几句家常话,卢大人的夫人也是长山府人,大约是想问问家乡近况吧。”
    谢庭春听到这儿,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见亓杨面颊两侧有汗,伸出手来帮他抹掉,脸上的表情有点委屈:“大哥今日那‘意大利炮’好威风,我都不知道大哥进京还带着这个。”
    刚刚在宫中的时候只觉得庆幸,如今危机过去,出了宫,谢庭春才回过味儿来,心里头咕噜咕噜地冒起了酸水。
    这么重要的东西做出来了,怎么都没和我提起过一声?
    看他这副作态,亓杨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可爱,忍不住伸手像小时候一般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傻小子,要是真的一切稳妥了,我能不和你说么?”
    说到这儿,亓杨自己心里也有一股后怕的劲儿涌了上来,感慨道:“其实今日也是我第一次成功打出炮/弹来……这玩意也才刚造出来没多久,未经调试,之前每次试验,不是炸膛,就是打不中来着。”
    谢庭春:……
    “那大哥怎么还要站出来?实在是太不谨慎了!”谢庭春心头也是一阵后怕,心疼得不得了,若是那炮弹没有成功,大哥岂不是要吃挂落,弄不好便是个御前失仪!
    “你都那么护着我了,我怎么能任你一个人在前面顶着?”亓杨笑笑,一语戳穿了谢庭春扯的虎皮:“我看你不也差不多,如果没记错的话,长山府最近财政吃紧,根本没有能力去勘探那么大范围的铁矿,更别提开采,要说不谨慎,你不是比我还能吹?”
    谢庭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居然都被他看出来了……
    铁矿自然是真的,只是根本还来不及勘探完长山府全境,他便被急召回京,之所以敢在御前斩钉截铁地画出铁矿范围,还是多亏了他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就是在长山,有人开采出了有史记载以来范围最大的铁矿,不过那个时候,长山早就已经不属于夏国境内了,白白让夷国捡了个大便宜。
    二人对视片刻,忽然齐声笑开。
    “弄了半天,咱们竟是两个空手套白狼的。”亓杨笑得眼角带泪,长舒一口气后倚在了车内:“幸好全须全尾的从宫里出来了,真是佛祖保佑。”
    “今日圣上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咱们顶住主和派何阁老他们一群权臣的压力,不论用什么手段。”谢庭春想到这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谨慎才是对的,若是谨慎起见,被那何阁老反驳了去,出兵一事不成,回头圣上怎么能给咱们好果子吃?”
    亓杨微微摇头,忽然直起身来,郑重道:“狸奴,今日真的是要谢谢你,日后要是有我亓杨能帮上的地方,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谢庭春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他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亓杨的手指,直接强势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手指下的胸膛已经有了男人的厚度,不再单薄,亓杨的手指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得指尖发烫,想要缩回去却被死死拉住,松脱不得。
    “不要同我说谢谢,大哥。”谢庭春的声音忽然低沉了起来:“我也不要你赴汤蹈火。”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像是喃喃自语,可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却依然执拗地死死盯着亓杨不放。
    “只要你一直记得欠着我就行,好不好?”
    **
    到谢府之后,亓杨便先行进了大门,至于谢庭春还有些事情要办,便直接乘马车离开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亓杨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满脑袋都回荡着谢庭春低沉的声音,一眨眼,面前便能冒出他那双黑幽幽的眼珠子。
    不知为何,刚才的狸奴总让他觉得十分陌生,甚至……还有些诡异的心慌。
    右眼皮忽然突突跳动,亓杨叹了一口气,抚上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细润的触感让他失序的心跳慢慢平复了下来,正当他准备迈步向院内走去时,谢府的老管家忽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亓将军。”老管家神态恭敬谦卑:“老爷子想请你过去叙话。”
    老爷子?狸奴的祖父?他请自己去干什么?
    亓杨瞬间一头雾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