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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
    好似天穹云层渐渐厚了,透过的阳光微微黯淡。
    ******
    今夜月圆如白镜,荒野的月光安静,马蹄车轮过处高高低低乱草横生。
    江麟旭抱着胳膊,抖声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褚廷筠幽幽道:“今天七月半。”
    “鬼……鬼节?”江麟旭突然就觉得背后刮过一阵阴风。
    “嗯。”褚廷筠难得有耐心地老神在在,“听说就在今晚阎罗王会打开鬼门关,让阴间所有执念深重,没死干净的冤魂厉鬼都走出地狱自由活动,没准我们还能在路上遇到一两只。”
    “义义义兄。”江麟旭扯了一件厚些的衣服披上,抖若筛糠,“别别别说了。”
    褚廷筠却仿佛丝毫没察觉他的惊恐,伸手往前指了指,“看到那口井没?”
    “看,看到了。”江麟旭颤着点头。
    褚廷筠道:“等会儿我们经过那儿的时候你仔细听一听,有没有一个让你‘喝水吧’的声音。”
    江麟旭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听到了呢?”
    “那就按他的要求喝。”褚廷筠道:“如果你拒绝了,那种鬼就会全身扭动开始跳舞,你也会发狂投井。”他越往后说,声音压得越低,到后来几乎已经是以气发声,与刮过背后的阴风无异。
    江麟旭听着差点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你别再吓他了。”叶淮允笑道:“天色太晚,今日先找个客栈歇息吧。”
    峙阳郡临近蜀中,与陆霞城相距不远,一行人走了没几日就到了峙阳郡辖内。这晌戌时已过,皎月清华,的确不宜再赶路,便在城外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虽然路过那口野井时,江麟旭并没有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但被褚廷筠的鬼故事一吓唬,他直到下马两条腿仍是不住地打颤。幸好这家客栈外的灯笼大红艳艳,足够有阳间喜气,才稍稍给他壮了点胆。
    叶淮允他们尚与客栈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大堂内,诸多食客喧哗吵闹。
    刚缓过气的江麟旭又是一愣,狐疑道:“不是鬼节吗?大晚上的荒郊野外怎么还这么多人?”
    他说完又不大确定地问走在前头的叶淮允:“殿下,这些是人?还是鬼啊?”在他印象里好像是有某种喜欢晚上出没于客栈酒楼,专吃寒食的鬼。
    “是人。”正想着,身后好似有一道轻幽声音晃过。
    江麟旭眼角恰好撇过一角白袍,猝不及防,吓得他尖叫出声。
    “这位公子怎么了?”来人也被他这夸张反应搞得愣了一愣。
    褚廷筠指了指脑袋,对来人道:“他这里有问题。”
    “原来如此。”来人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对那处有病的人十分宽容,又道:“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是。”叶淮允取出银子,“给我们一人来一间上房,再送些晚饭到房中。”
    江麟旭这才定下心神抬眼看向这个掌柜。
    熟料这一看,天!更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第二个城池也走过了,接下来终于达到目的地了!搓搓手,冲鸭!
    对了,褚廷筠所讲那个“喝水吧”的故事,取自日本百鬼中的狂骨。】
    第三十九章 客栈
    江麟旭觉得自己今日可能是与黄历相冲。
    眼前这男子一身白衣,手摇玉扇,说话温润儒雅,还生得一副俊朗好相貌,气质丝毫不比叶淮允差,不禁让人怀疑这样宛若谪仙下凡的如玉公子,怎么会是这种荒僻之地的客栈掌柜?
    而大概早就习惯了来店客人的打量,掌柜自动无视掉他痴痴的目光,接过叶淮允付的房钱道:“十几间上房没问题,但晚饭……怕是做不了了。”
    “为何?”叶淮允目光掠过大堂食客桌上饭菜。
    掌柜随他看去,解释道:“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不是来吃饭的。”
    “砸场子?”叶淮允再看,倒还真觉得有些像。
    整个大堂,几乎没有一个食客手上拿着筷子,反而都站在桌旁吐沫飞溅,还有学着悍妇双手叉腰,伸手到处指指点点的。叶淮允不免就好奇问:“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砸场子?”
    掌柜讪讪一笑,“大概是我做的饭菜过于难吃。”
    “掌柜真是个有趣的人。”叶淮允闻言失笑,“但我们一行人赶路辛劳,饥肠辘辘,晚饭还是劳烦掌柜送些上来吧。”为了打消他顾虑,又补充道:“还请掌柜放心,不论味道如何,我们都不会砸场子的。”
    “行咧。”掌柜扬起嘴角,冲他们一笑。
    江麟旭心想,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呀。
    叶淮允和褚廷筠在一阵吐槽饭菜难吃的叫骂声中走到二楼客房。城外郊岭中的客栈环境必不会太好,但好在足够干净,还在屋内染上了熏香。清新淡袅的香气让暂时歇脚的旅客得到片刻放松,就像这家客栈的掌柜那样温华。
    两人方收拾完行礼,掌柜就送来了刚烧好的饭菜,边搁下漆盘边道:“二位客官,尝尝?”
    褚廷筠随意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
    掌柜眼神期待。
    而下一秒,褚廷筠很不给面子地,就当着掌柜的面把青菜就吐了出来。
    掌柜:“……”他刚说什么来着。
    “……”叶淮允狐疑:“真有这么难吃?”
    褚廷筠用猛灌水漱口的动作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叶淮允又问:“和秀才楼比起来呢?”
    褚廷筠语调认真地评价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那一家还勉强能咽下去。
    漱完口,确定嘴里没有那味道了,褚廷筠忍不住看向掌柜问:“掌柜到底是为什么会想不通,出来开客栈?”
    掌柜挠了挠头,似乎是不好意思,叹道:“实不相瞒,这客栈是家父生前的心血,可惜上个月家父仙去,只能由我接过。奈何在下不才,论读书背诗倒还懂点门道,但对打理客栈和做饭却是一窍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