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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抬眉看他,“去前头酒楼用饭?”
    叶淮允深谙,如果说事事嫌烦没什么耐心的褚廷筠只对一件事情始终保持热情,那么这件事一定就是吃饭。
    酒楼名叫秀才楼,今日一楼宾客满堂,座无虚席,还有数多来得晚而没有空座的百姓,在门外百无聊赖地话着家常,等着座位。
    叶淮允甚是纳闷,他们来陆霞城十几天,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城里有某家酒楼的生意这么兴隆。
    褚廷筠感兴趣地扬了扬眉,并且用了一锭银子成功插队。
    大堂吵嚷,酒楼内聊聊几个伙计在各桌食客间跑得满头大汗,忽而从后厨传来一声扯嗓子的“没有瓜子了”,换得食客一阵遗憾地唏嘘。
    再看食客面前的桌上,无不是点了壶淡酒或浓茶,要了碟炒瓜子或花生米,再多些的也不过几份凉菜,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用晚饭的样子。
    伙计揣着笑脸将两人引着往二楼走,耳边食客交谈声繁,叶淮允狐疑问:“你们这儿每天生意都这么好?”
    “哪能啊。”伙计替他们推开雅间门,“也就只有今天……”
    他话还没说完,叶淮允和褚廷筠的目光突然就被另一幕吸引过去。十几个鬼头鬼脑的男子纷纷挤在对面雅间的门口,做出假装路过的姿态,却伸长脖子在窥望着什么。
    伙计也随他们看去,“嗐,我正要说呢,今天来秀才楼的,都是为了见一眼对面的客人。”
    第三十四章 尸变
    叶淮允不免往对面多看了一眼,“是谁的面子这么大?”
    伙计道:“那可是县太爷!”
    褚廷筠奚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听出他语调中嘲讽,伙计娓娓解释:“大家伙儿看得自然不是县太爷,而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和小姐。”
    说着,伙计的眼神也像在门外张望那些人一样闪出光,续道:“这两位公子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貌,要说比拟潘安卫阶、貂蝉昭君也一点都不夸张,城里人人都说皇宫里的那些……”
    “打住!”眼见他有滔滔不绝之势,褚廷筠已听得不耐皱眉,“我没这个兴趣。”
    言罢,便拉着叶淮允走进雅间坐下,点了几个菜就让伙计继续忙去了。
    褚廷筠翘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冷冷评价出两个字“肤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淮允道:“多看两眼也是无可厚非的人之常情。”
    “呵。”褚廷筠撇嘴,“我倒觉得相貌生得妖孽的,十个中有九个都是祸害。”
    “那剩下的一个呢?”叶淮允问。
    褚廷筠道:“是妖精。”
    这话倒是不错,被眼前妖精祸害了的叶淮允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而以自己的连璧之貌祸害了当朝储君的人对此尚且一无所知,端了一碗茶漫不经心地喝着。叶淮允瞧着他,轻笑中不禁借了三分宠溺。
    不消时,伙计上齐了菜。褚廷筠尝了一箸青豆鸡丁,又立马搁下筷子,敬谢不敏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楼下每一桌都只有瓜子了。”
    叶淮允见他抿着唇咽下去时一言难尽的表情,也好奇地把筷子伸向菜碟。
    褚廷筠及时握住他手腕,衷心劝告,“还是别尝了。”
    “有这么夸张?”叶淮允越发好奇。
    褚廷筠对上他目光,泯灭希望地点了点头。
    “那我反倒更想试试了。”叶淮允笑笑,能让这么个肥瘦不挑的吃货都嫌弃的东西该是个什么味道。
    褚廷筠用像看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眼神看着他,缓缓松开了手。然而还不等叶淮允尝味,雅间外倏而传来一声大喊。
    “来人啊——!”
    声音之大,震得叶淮允一时没拿稳手中筷子,手腕一颤夹在半空的豆子,就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还真是每次出门都能遇上点事。”褚廷筠眉毛一扬,不知是什么情绪。
    叶淮允道:“好像是从对面传来的声音。”
    褚廷筠挑眉,“那个县太爷?”
    “嗯,应该是。”叶淮允细听去,至少十数人的杂乱脚步从楼梯快步往对面而去,遂道:“去看看吧。”
    两人推门出去,甫一抬眼,就看到对面雅间的双门大开,身着官府公服的官兵几乎围住了大半个二楼,正在疏散开所有围观的百姓。
    待走近些,隔着栏杆望去,被官兵围着的那块地上躺着一个人,隔着距离也能依稀分辨出长得一副令人倾羡的好相貌,应当就是方才酒楼伙计口中的县太爷公子吕飞槐。
    这陆霞城的县令名叫吕临,此时正面色沉重地站在一旁,其女则坐在雅间中不知所措地攥紧手中一方丝帕。
    褚廷筠忽然瞥见对面雅间桌上仅剩的残羹冷炙,不可置信道:“这也能吃得下去?”顿然就怀疑,“该不会是被饭菜给难吃死的吧。”
    叶淮允对他的话皱眉不言,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医馆大夫拎着木箱子急匆匆跑上来,在吕飞槐身旁蹲下。
    直到对面大夫诊断完站起身,合上药箱无奈至极地垂首叹了口气,叶淮允眉宇已是紧巴出了“川”字皱纹。
    而吕临的神色更是从慌张变成了悲恸,再转为了愤怒,用力一手打在木门上,吼道:“来人,把仵作给本官找过来!还有这秀才楼,里里外外一个人都不能走!”
    官兵立马整齐划一地动起来,依令去办。
    酒楼大门紧闭,被挡在门后的食客顿时不安起来,原本不过是存着大饱眼福的心态而来,却不料美人还没看到,人命倒是先看出了一条,这算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倒霉运气。这会儿县太爷有令,出是出不去了,便只能互相交头接耳地猜测辩白着,生怕这事和自己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
    唯有一个师爷样貌的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对吕临道:“大人,衙门里的仵作老母病重,昨日回家探亲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正在气头上的吕临越发怒气腾升,“无论如何,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