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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笼热糕点。
    “既然是赵公子预定的,那便与我们不冲突。”叶淮允笑了笑道:“婶婶放心卖给我们吧。”
    婶婶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替金小公子来买的,本就是一家人。”叶淮允说着便拿出锭银子放在桌上。
    婶婶顿时恍然大悟,很是爽快地给三人包了几盒新鲜出炉的酸角糕,又收过银子准备他们找钱。
    婶婶从腰兜里掏出一个手帕包,打开后里面有一锭银子和不少铜板,算了算后为难道:“公子有碎银吗?这……有些找不开。”
    “不用找了。”褚廷筠已然捻起一块酸角糕吃上,觉得味道甚好,“明天早上再送几盒到金府侧门就好。”
    婶婶笑着应声,连连称好,叶淮允眼角余光一瞥,却突然发现了某样不寻常的东西。
    不等婶婶把手帕包收起来,他突然伸手,拿起其中的那锭银子,若有所思地转着打量了一圈。而后,仄了眉道:“这不是官家银号出来的。”
    “什么意思?”褚廷筠向银子淡淡瞥去一眼。
    叶淮允没有立马回答他,眉宇间鲜少地有些凝重。
    他淡笑着,眸中却是清冷,用自己钱袋中的一小块碎金子,向婶婶换了那不是官家银号出来的银。
    叶淮允手指摩挲着银子的底部,那处篆刻了一个图案,如果他没弄错的话,那应该是边境的东西。
    走在路上,他握着白银的手越攥越紧,直到褚廷筠伸手将自己的手包在掌中,叶淮允才稍稍放松下来些许。
    回到金府院落中,打发走江麟旭去给金思白送酸角糕,褚廷筠便将房门下了锁。
    “怎么了?”房中,褚廷筠又问了一遍。
    “等一下。”叶淮允此时并不想多言,直接就蹲到书箱旁,一本一本地翻找起来。
    直到叶淮允翻开一册藩王录,褚廷筠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诸侯权大,封地内所有士农工商之事,皆归由藩王全权负责,也包括了金银商铺铸币。因此银铺的铸币印记,大多和诸侯王室的礼制纹兽有几分相似。
    只需将这锭银子底部的印记,对照各藩王的礼制纹兽,最相似的那个……便是了。
    那锭银子底部刻的是兽面象纹,两人一页一页地细细核对过去,叶淮允指尖最终点在纹兽最后一勾笔上。
    “竟然是他。”
    常信王,叶淮璋,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果然是他……”叶淮允复又低喃了一遍。
    当初诸位兄长出京就藩时,叶淮允不过十一岁,现在回想起来,关于那几位本就不亲近的哥哥,他已然印象不深了。但唯有叶淮璋当日回看向宫城的眼神,他至今还能清晰地浮现在脑中,那般憎恨,无端就让人心下一慌。
    再兼之这些年岁岁朝贡,皇帝夸赞最多的便是常信王治理西南边陲有方,现在想来,要说没有动那份心思……叶淮允冷呵了一声,怕是连鬼都不会信。
    夜里风凉,褚廷筠抖开外袍披在他肩头。
    叶淮允拢了拢衣襟,“赵初阳多半是常信王安插在陆霞城的线人,而他又知道金家水吟玉的秘密……所以金家所做的一切,也极有可能与常信王有关。”
    褚廷筠斜身倚着雕窗,抬手勾过他散在肩头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了一圈,悠悠听他说着。
    “如果真是我们猜的没错,现在就只差官府拿人的证据了。”叶淮允续道:“不妨就从赵初阳入手,引……”
    他话没说完,叶淮允感觉褚廷筠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忽然紧了紧,立马领会噤声。
    “谁在外面?”褚廷筠嗓音凌厉。
    漆黑如墨的夜里响起窸窣声响,一个人影从屋侧慢慢地走到窗前,“义兄,是我。”
    “麟旭?”叶淮允看清来人后问:“怎么在屋外徘徊这么久?”
    “在想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想着想着就不小心走岔路了。”江麟旭绕到房门一侧,边推门进屋边道:“是有关赵初阳的。”
    “说来听听,哪里奇怪?”叶淮允闻言眼瞳一亮,斟了一杯茶推到他手边,示意江麟旭继续往下说。
    江麟旭道:“哪里都奇怪。”
    褚廷筠敲了敲桌面,啧道:“说重点。”
    “怎么说呢,就是……”江麟旭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尽量把这几日自己所怀疑的事都说清楚。
    “去年鉴宝大会的时候,赵初阳也去了。那会儿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同席用饭,我清楚记得他是一点酸味也不吃的,但今天……竟然买了那么多的酸角糕。”
    “还有……”江麟旭又道:“前几天在府里偶然遇上,他竟然完全不认识我。”
    叶淮允和褚廷筠顾自低眉沉思着,半晌,叶淮允抬眼,烛光靡靡地擦过褚廷筠的眼尾,映落一点朱红微染格外醒目,脑海中恍然闪过了什么,“该不会……”
    他还没将心中怀疑说出,屋门突然大敞。
    “他不是赵初阳!”
    金思白涨红着脸出现在门外,大声吼道:“他不是赵初阳!”
    【作者有话说:这两个章节有点小硬核(或者说小无聊)了吧,下一章会撒糖嘻嘻~】
    第三十二章 阴谋
    屋内三人骤然抬头。
    金思白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是真的赵初阳!”
    叶淮允倒茶的手一顿,乍听去这说法太过惊世骇俗,但金思白的话实则与他方才未完全出口的猜想不谋而合。这晌荒诞的猜想得到验证,不免就想着问他一句是为何会这样觉得。
    金思白低声道:“从新婚那夜起,我就怀疑了。”
    “……新婚之夜?”褚廷筠眉梢一挑,摸着下巴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莫不是在那——”
    叶淮允赶紧抬手按在他的腿上,忽地收指,打断了褚廷筠后面的话,又用眼尾余光朝他瞪去,在谈正事!
    江麟旭纳闷:“义兄怎么不说了?”
    金思白也问:“褚兄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