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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淮允嘴角微勾了勾,这还差不多。
    雅间内的气氛一时间沉静下来,江麟旭左顾右盼一会儿后,见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咽了咽口水说出心中想法。
    他想着不妨就在陆霞城多呆一段时间,帮思白找到赵初阳。
    褚廷筠边吃着东西,边啧了一声,“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是人家丢了夫婿,又不是你丢了媳妇。”
    “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江麟旭尝试和他讲道理:“思白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理应帮一把!”
    褚廷筠毫无商量余地的直接掐灭他希望,“要留你自己留,我们还要去峙阳郡。”
    江麟旭还欲再说,叶淮允却突然开口:“我们也留下。”
    “你怎么也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感兴趣了?”褚廷筠放下茶盏,疑惑地侧头看他。
    “不是对这件事。”叶淮允纠正道:“而是对金家。”
    陆霞金氏之所以能闻名一方,不仅仅是因为生意做得好,更重要的是金氏曾出过一位右扶风,也正是今年春日才被下狱的那位,右扶风金问轩。
    叶淮允近日越发纠结金问轩把敛财贪赃的污水泼到他身上之事,既然他皇兄在京中查不出端倪,或许他可以尝试着从金氏本家入手。
    而且如果他没弄错的话,金问轩和金思白应当是亲兄弟。
    当晚,金邢也就是金思白的父亲,听说江麟旭和他的几个朋友来访,便特地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幽静院子,供他们住着。
    金邢笑呵呵道:“要是早些知道江贤侄与褚贤侄要来,金某必定亲自出城迎接。”
    “金伯伯客气了。”江麟旭很是有懂事晚辈的作风,“我们原本只是行经陆霞城,没曾想在路上听到了思白的事,这才决定多留段时日。”
    听他提及金思白的是,金邢愁苦地叹了声气,“那就有劳贤侄了。”
    天色已晚,两人来来去去地又客套了几句,最后金邢道了句“贤侄不妨就在这里多住上一些时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下人”,便端着他地主之谊的架子离去了。
    各自回房后,叶淮允刚给自己倒了杯解暑凉茶,就听见褚廷筠玄翼剑被重重搁在桌上的声响,以及一声冷呵:“这个金邢,满口没一句真话。”
    叶淮允将茶盏推到他手边,问道:“何以见得?”
    “多住上些时日?”褚廷筠低低重复了一遍金邢的话,奚落道:“他那副神情分明是巴不得我们赶紧走。”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褚廷筠续又极细微地扬了扬左侧嘴角,“着急赶人才能说明他心里头有鬼,兴许被你猜中了,这金家确实有据可查。”
    “你可有是什么计划了?”叶淮允问。
    褚廷筠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叶淮允单手支额盯着他,将褚廷筠脸上每一丝细微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末了,说道:“你每次露出这种笑,就说明已经有思绪了,我不想被你瞒着。”
    今日傍晚时分,他们已经派东宫影卫打听清楚了。
    金邢膝下共有三子,除了因敛财入狱的长子金问轩,次子名为金书竹,这名字虽取得风雅,为人却丝毫不文气,犹喜擅经商算账,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着金邢打理生意,而最小的儿子便是尚未弱冠的金思白。
    陆霞城中所有人都说,金邢对这个小儿子是当真十分宠爱。
    褚廷筠此时却认为,这十分的宠爱里,只怕至少有七分是装出来的。
    陆霞城中金家的势力远远大过赵家,如果金邢当真宠爱小儿子,合该让金思白娶了赵初阳才是,哪里舍得把他嫁了人,许久也见不上一面。
    叶淮允听他这样分析着,也确觉在理。
    只是沉吟着,他忽又从褚廷筠的话中品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叶淮允眉梢微挑道:“你这话可是在暗示孤什么?”
    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褚廷筠胸口衣襟处层叠的水波纹,玄色漩涛隐隐显出似霸征后的狂意,不徐不缓地续道:“按你这说法,皇权必是大过一切,也该是你嫁给孤才合理。”
    所以前几次晚上都是他吃了没道理的亏。
    褚廷筠倏而……握住他在襟口的手指,冷静道:“我一直以为你我之间是因为……”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惹得叶淮允好奇追问:“因为什么?”
    褚廷筠却只笑看着他,慢慢倾身附近,最后将唇贴在他耳畔,发出声极轻的气音:“因为你打不过我。”
    叶淮允:“……”
    温热气息盈满耳廓,浅擦过耳际柔软触感,说出的却是这般伤自尊的话。
    而夜深后的种种,叶淮允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武力差距悬殊。
    大抵是托了水吟玉的功效,这一场云雨倒当真如跌入云端般,一半身子似火烧霞飞,另一半身子则沐着和风细雨。
    直到后半夜,云销雨霁,空气里满是暧昧的气息。褚廷筠侧身支着额头,看着怀中人脸颊泛着潮红,睡得香甜,嘴角不自觉就弯了弯。
    忽然,心口传来一阵钝痛,褚廷筠搂着叶淮允的手臂蓦地紧了紧,险些将人吵醒。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锦被,盘膝而坐。可还没开始运气,又是一记如针扎般的细痛刺向心口。
    褚廷筠眉头紧蹙起,以前虽也时常需要调理内息,但从未有过这样不由他控制的情况,直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将那股错乱逆行的真气压回,而额上已是沁满冷汗。
    他转头往床内侧看了一眼,叶淮允仍旧睡得安稳,这才松了口气在枕头躺下捻好被角。
    夜色浓稠,半轮下弦月清辉皎洁。
    待到身边人气息平稳变慢,叶淮允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侧首看向桌上玄翼剑,却是睡意全无。
    脱离剑鞘的宝剑表面逐渐显出幽幽红光,在银白剑锋上一点点蔓延,如鬼魅般汇出某种图案,在墙头投下斑驳光影。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消失不见。
    上古妖剑玄翼,叶淮允想起曾在书上看到过的记载,突然怀疑这当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