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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他看不清洗澡的人,不过他们寝有两个淋浴头,所以陆经纬没管别的,两下就脱了个精光。
而等他走近了些,才发现那个人是严漠,对方看见他,很快皱起了眉。
陆经纬没注意到这点,为了不浪费时间,他立马插上水卡,站在喷头下就开始洗脸。
热水浇在身上,有种洗去疲劳的舒适感,陆经纬呼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了不少,而等他睁开眼,才发现严漠自打他进来,就再也没动过。
两人近距离相对,严漠往后退了退,避开陆经纬溅过来的水,冷声说道:“出去。”
陆经纬愣了愣,对方说这话时脸色很差,语气也充满了不悦,看上去像是有对他重拳出击的想法。
他感到莫名其妙,大家都是男人,何况严漠有的,他也都有。
陆经纬这样想着,又从上到下把对方看了个遍,好吧,他承认,有些东西他的确是没有。
都怪这该死的ABO世界,给了他这副如此Omega的身体。
但这能代表什么?没有腹肌,没有雄性傲人的资本,他就不配和对方站在同一个空间里洗澡了吗?!
陆经纬难免有些愤愤不平,他故意没理严漠的话,而是倒了洗发水就往头上抹。
然而严漠就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样,非但不继续洗澡,还直直的盯着他看。
陆经纬原本背对着严漠,但对方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几个洞才肯罢休。
他有些无奈,飞快抹了把脸,问道:“有什么事吗?”
严漠没说话,而依然看着陆经纬,对方生的很白,肩胛骨往下,还有两个浅浅的腰窝。
偏偏那双眼睛,看上去无比坦然,就连洗澡时的动作,也完全不讲究。
他移开视线,沉声道:“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其他人在。”
陆经纬停下动作,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他们可是八人寝!
虽然有个把人不讲卫生,但大部分人都是要每天洗澡的。
严漠这话,妥妥的资本主义做派,要说寝室里装两个淋浴头用来干嘛?不就是为了节约洗澡时间,好用来学习吗?
对方倒好,一个Alpha,心眼儿却这么小,洗个澡还非得同时霸占两个淋浴头。
陆经纬心有不爽,转身反驳道:“那你怎么不直接回家住?多方便,门一关,就不用担心别人进来了。”
他刚说完,便看见了对方冷硬的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有点儿怂。
陆经纬顿了顿,立马补充道:“你别不爱听,我说的是实话,寝室是公共生活的地方,没有人应该迁就任何人,你要是非得搞特殊化,别人就会diss你。”
天知道陆经纬说这话时,心里有多没底,其实他是觉得,先前把严漠拉出来那事儿,做的不够地道。
还有就是,虽然他那么干了,但当他站在窗前时,班里不少男生非但没有指责他不够义气,反而暗暗冲他竖大拇指。
他很快明白,是因为他举报了严漠,所以才会这样,但这也侧面反应了,对方受到许多孤立和不待见。
陆经纬从不站队,这次也是一样,他就是好意提醒,至于对方听不听,那不是他能管的事儿。
他说完,却并没有听见严漠的回答,陆经纬也不恼,毕竟能说的和想说的,他都全讲完了。
他快速揉了两下头发,又冲掉泡沫,把身体擦干净后,就立马套上睡衣,再次冲了出去。
这个过程很快,严漠反应过来,只看见一个白色衣服的残影,迅速消失在门后。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对方说过的话,他捏紧手中的毛巾,没有插卡,只安静的站在原地。
陆经纬一出厕所门,就被游杰拽了过去,对方瞧见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禁有点儿诧异。
他打量了几眼陆经纬,好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陆经纬没明白对方的意思,疑惑的反问:“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洗个澡,还能被抓走不成,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他不懂游杰的紧张从何而来,毕竟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陆经纬,现在他不受任何信息素压制,基本没人能欺负他。
游杰放低声音,指了指浴室门,说:“你忘了吗?他不喜欢别人跟他一块儿洗澡,所以每次都最后才洗的。”
陆经纬愣了十几秒,才想起来,他以前好像的确没怎么在洗澡时看见严漠,难怪刚才,对方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他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而只想着赶紧洗完,好躲进被子里。
现在想来,对方大概是以为他洗过了,所以才会进去,结果……他好像还教育了严漠一顿。
陆经纬猝不及防的产生了负罪感,他有些不确定的,继续问道:“他每天,真的都是最后一个洗澡吗?”
游杰点头,回答道:“是啊,人家身体好,有时候没热水了也照常洗呢。话说你每天一洗完就钻进被窝,不知道也正常,没事儿,你下次注意就行。”
他拍了两下陆经纬的肩,眼见着对方没什么事,也没再追问,而是坐回自己床上,开始看辅导书。
陆经纬却泄了气,得了,严漠这条路算是被他给彻底堵死了。
眼看着快要熄灯,他无奈的爬上床,戴上眼罩和帽子,紧紧躲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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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可怕的梦
陆经纬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身体也不停往下缩,尽管被窝里有些喘不过气,他也依然双眼紧闭,不愿将头伸出去半厘米。
没过两分钟,伴随着整栋楼共同发出统一的哀嚎,陆经纬明白,是已经熄灯了。
他的神经又开始高度紧张起来,陆经纬屏住呼吸,心跳也一点点加快。
因为刚熄灯,其他人都还没有睡觉,他能听见寝室里有人在走路,以及游杰翻书时纸张间的摩擦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围忽然变得安静无比。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陆经纬却好像听见了水声。
滴答滴答,像是水龙头没有拧紧,又仿佛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正落在地面上。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声音又好似发生了变化,不再那样模糊不清,而是越来越大,像海浪拍打着礁石,一阵阵冲刷着他的耳膜。
冷风突然吹在陆经纬身上,他下意识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他不在寝室,也没有躺在熟悉的那张床上,陆经纬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自己的室友。
他无奈的捂住脸,然而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身上的湿意。
陆经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真的在下雨,而且是足够冲刷一切的暴雨。
他再次打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