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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隔着茶几, 对立而坐。
    傅时骞的右手有伤,缠着白色的纱布,进门后他的外套都是青越帮着脱的。
    青越的反常, 他看在眼里, 率先发问:“怎么了?”
    指催他回来的那通电话。
    明明所有问题都在脑海里过了, 看着对面让他心脏突突直跳的男人, 一时间, 青越却不知从何开口。
    “为什么要那么急?”青越看向傅时骞缠着纱布的手,问了一个不在他清单的问题。
    问话时, 他没敢看傅时骞的眼睛。
    其实傅时骞会怎么答, 他大概能猜到。
    但搁在今天之前,他只当这是傅时骞的话术, 压根不会当真。
    可现在, 他不再这样想了。
    他试着撇开偏见, 直接审视傅时骞的回答。
    天色渐暗,酒店外围亮起路灯,一盏一盏, 与天上缓慢升起的月亮交相辉映起来。
    海南的夜景,变得模糊而唯美。
    “因为你要见我。”傅时骞在蔼蔼暮色中,郑重答复。
    没出青越的意外,但他的心依然狠狠一动。
    青越捧起桌上的咖啡,掩饰自己的异样。
    他用尽量镇定的声音陈述:“傅时骞,我今天查了点你的资料。”
    说完这句,他抬眸扫了傅时骞一眼。
    傅时骞还如曾经的每一日,跟他在一起时,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他身上,从不移开。
    青越垂眸,不敢迎视他的炙热与直白。
    他恨自己蠢,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眼神都解读不出。
    这是炮/友会有的眼神?!
    这tm分明是深爱才会有的目光!
    许是知道了一些信息,青越这会再看傅时骞,总觉得早该发现的感情,却到这会才恍然大悟。
    即便这样,他也不敢自作多情,还是顺着梳理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向傅时骞要了答案。
    “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是不是故意跟踪我?”青越问。
    傅时骞稍稍沉默,诚恳答:“是。”
    第一个问题就得到肯定答案,青越一怔。
    他抬眸看向傅时骞。
    傅时骞毫无隐瞒:“那时,我准备回米国了,想走前见你最后一面,看到你一个人在喝酒,不放心。”
    “为什么是最后一面?”青越的思路被带偏。
    傅时骞依然诚恳答复:“以为我不会有希望了。”
    青越心里有了数。
    是暗恋。
    傅时骞暗恋他。
    有了肯定答案,青越的底气更足了些,又掌握了主动权:“我们那晚发生关系,到底是我主动的,还是你的蓄谋?”
    闻言,傅时骞稍稍沉默了下。
    青越不满催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傅时骞难得低头,没再看青越,无奈道:“你主动的,我也没拒绝。”
    青越闹了个大红脸,他喝了一大口咖啡,才勉强稳住。
    他有皮肤饥渴症,傅时骞那会又抓住了他的手腕,面对恰好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他觊觎美色也没错吧。
    可明明傅时骞也有不是吗?!
    凭什么他敢肯定全是他主动的,除非……
    想到这,青越放下咖啡杯,定定地望向傅时骞,“你说你也有皮肤饥渴症,是骗我的?!”
    傅时骞抬头,回视他。
    他点头,承认地很坦然:“嗯。”
    不等青越追问,他如实答:“怕你难堪,更怕你离开。”
    青越的心跳就没正常过。
    其实傅时骞对他说的每句话,都跟平常无异,只因他明白了他的心,也明白了自己的心。
    这会只要傅时骞一说话,他就觉得致命。
    这人也太TM犯规了,这么撩干吗,想让他心脏病发,直接去医院吗?!
    “所以,回国是因为我?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大学还是初中?
    还有,你在母校演讲问答时,说对象是我,是什么意思?”青越等不及,他只想让问一句答一句的傅时骞搞快点。
    他想知道傅时骞对他的全部感情。
    因为他发现了,傅时骞对他真归真,但他从不主动说什么,也不会解释。
    如果不是今天他的偶然发现,这人还不知道要被他误会到什么时候。
    傅时骞微微停顿,一瞬不瞬盯着青越,轻声唤他:“越。”
    “嗯。”青越偏头,抿了口苦咖啡。
    咖啡再苦,都盖不住他心里的甜。
    “这个故事有点长,也有点难堪,你确定要听?”轻轻的海风吹来,傅时骞在暮色微风中,这般问他。
    青越放下咖啡杯,瞪了他一眼:“废话!”
    傅时骞嘴角微勾,如海的眼眸里,只余深情。
    “知道你是初中,在周五家长会上,看过你读一篇你写得小作文。”傅时骞缓缓道来。
    “你在作文里说,‘可能你会为自己出身不好难过,可能你会为自己长得不好悲哀,也可能你为会自己成绩不好伤心,但没关系。
    我们能做的只有——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可更改的。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上帝是公平的,他少给了你富有,会多给你聪明,他少给了你美貌,会多给你技能。’
    就是那一天,我看到台上自信阳光又开朗的你。”
    青越有些懵,还有些感慨。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没说话,安静倾听傅时骞接下来的话。
    “我记住了你的名字,青越。往后的每个家长日,我都会偷偷看你。
    我发现你跟我一样,没有父母来学校,但你却跟我不同,你不自卑,也不胆怯,更不会难过,跟老师、同学交流都很高兴。
    你有你自己的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事被打扰。”
    傅时骞说得这些,青越倒是有点印象。
    不是他不渴望父母在家长日过来学校,实在是那会母亲病重,要定期接受治疗,父亲忙事业还要照顾母亲,自然没人过来。
    但他早就习惯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相比在家的安静,在学校他还有老师跟同学,自然更开心。
    他只是在做自己的事,却不想这一切都被傅时骞看在眼里。
    想到傅时骞沉重的童年跟少年,他也能理解。
    虽然他母亲生病,父亲繁忙,但父母都是爱他的,他也能感知到,所以不会自卑,更不会难过。
    但傅时骞不同,母亲重病,父亲还是个人渣。
    他应该很渴望正常的家庭吧。
    “那时候太小了,分不清感情,我以为我只是羡慕你。
    所以往后我只要觉得压抑,都会偷偷去看你,看到你的开朗你的笑,我会觉得治愈。”傅时骞垂眸,继续缓缓讲述。
    “直到听说你要回国读高中,我慌了。也就是那一刻,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