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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安心,也让他静心。
但今天不同,他睡不着,也不敢睡。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明白,接下来的发病有多痛,而他又有多疯狂。
他怕吓着他小室友,更怕伤害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陆离江几乎是数着钟表的滴答声过得,每过一秒,他的心就更紧一分。
是对疼痛的恐惧,更是对未知情况的担忧。
直至他清晰地听到钟表指向十二点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剧烈疼痛。
那一刻,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撕心裂肺的痛,让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但丝毫作用不起,强烈痛感让他的全身冒出冷汗。
他紧紧咬着牙,关没敢发出声音惊动青岩。
——不行,只是跟青岩待在一个空间不行。
经验告诉陆离江,接下来每过一秒,他要承受的疼痛就更深一分。
而这种痛要持续整整一夜,直至清晨来临。
他曾听小叔说过,他们家族的人,之所以活不过二十岁,是因为这个病痛会随着年岁增长越发严重,直至二十岁那年,会被生生疼死。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陆离江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一点都不陌生,但依然觉得难以承受。
一阵一阵的痛感袭来,他渐渐蜷起身体,死死攥着拳想要缓解,但没有丝毫效果。
那疼痛如炙热的烙铁烫在他的心尖,又像万只毒虫同时啃噬他的肢体,更似锋利尖刀一下一下刺穿他的肌肤。
从头到脚,自内而外,没有一处不痛,以至于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丁点感觉都无。
身体内的每一处细胞都在痛苦叫嚣。
在极致的痛楚下,冷汗涔涔的陆离江的理智渐消。
黑暗中,他的身体似有所感,本能告诉他应该往某个方向去,那里能缓解他的疼痛,那里能让他更舒服。
是青岩的方向。
明明留在学校就是为了验证青岩能否缓解他的痛苦,让他远离活不过二十岁的魔咒。
但真到此时,陆离江却在极力控制,不愿去打扰熟睡的青岩。
讲不清是怕吓到他,还是舍不得。
他咬紧牙关又坚持了会,直至疼痛吞噬了他全部的理智,他再也控制不住,踉跄下床,凭借本能走向青岩的床铺。
毫无理智地狠狠抱住了床上的人,像野兽发现猎物一般,野性十足地扯开青岩的衣领,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猛吸了一口。
疼痛瞬间消散,而被他打扰的人则轻轻“唔”了一声。
青岩醒了。
第21章
深夜的宿舍里,静谧安宁。
陆离江在抱住青岩那一刻,便感觉到病发后折磨着他的痛意如潮水般退去,比以往他吃过的任何止疼药都管用千万倍。
青岩,注定是他唯一的救赎。
多少年了,陆离江还是第一次在正月十五这晚不受病痛折磨,他抱着青岩如同落水的人抱着救命稻草。
两人紧紧依偎。
身后,是病痛折磨的冷汗凉意。胸前,是青岩带给他的巨大温暖。
热与冷的交织,刺激着陆离江的身体与神经,让理智未回归的他,按照想要缓解病痛的本能驱动,趴在他小室友肩头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清新的水果味沐浴露香味,治愈了陆离江此前因为痛意而麻木的身体。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铺洒进来,隐隐约约间陆离江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小室友阖眼睡着,没有意识,是任人予取予求的乖巧状态。
睡衣领口敞开,青岩漂亮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不知因为发病,还是视觉刺激,陆离江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热血沸腾。
青岩身体上的沐浴露香气让他引诱着他想要彻底治愈病痛,一时没忍住,他直接扑在青岩的脖颈处,对着锁骨吻了上去。
相比他体温的寒冷潮湿,青岩干净温热,唇碰上青岩皮肤的那一刻,陆离江便感受到极大的满足。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多年来只带给他痛苦的晚上,在今天却再也不难熬。
正在此时,青岩忽然轻轻“唔”了声。
青岩是被压醒的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小白菜,跟菜园里所有白菜一样安静生长。
突然来了一头猪,猪在菜园里横冲直撞,最后停在他身边拱他啃他,可怜变成植物的他没有反抗能力,只能被动接受。
猪鼻子在他的菜叶子上拱来拱去,最后还压他,快把他压扁了。
他承受不住就醒了。
本以为是白天生物题做多了,但意识回笼,他才发现好像真的有人正靠在他身上,而且还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
两人距离极近,动作暧/昧危险。
青岩心下一惊,正准备出手揍人,那人便覆在他耳边轻言:“嘘,别怕,是我。”
声音低沉暗哑,伴随着滚烫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仿佛热度蔓延,烫着了他紧封的心,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
理智回归,青岩才发现晚上说没事的人,此刻正紧紧抱着他,身体滚烫,还汗涔涔的,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陆离江?”
被抱得太紧,青岩动弹不得,只能微微偏头,让脖颈与陆离江的唇瓣稍稍离远一点。
见他躲避,陆离江又往前凑了凑,直接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严丝合缝地贴近,才轻轻发出满足的喟叹,随后虚弱地应了声:“嗯。”
颈窝处贴着陆离江的唇和脸,青岩有些不适。
身体也在他知道是陆离江抱着自己的那一刻僵直了。
此时换成任何一个人,青岩都会毫不留情一脚踹翻,但变成陆离江,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认命地躺好了。
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
陆离江这会只觉得哪哪都舒服,只想赖在青岩的身体上不动弹,所以毫不过脑地应:“嗯。”
声音低低闷闷的,听着像重感冒,意识都烧糊涂了的那种,有点可怜。
“那要去医院挂水,抱着我没用。”不能动弹的青岩硬邦邦地劝道。
陆离江窝在青岩怀里反驳:“不去,有用。”
像不讲道理的小孩,尽耍赖。
青岩忍了忍,又耐着性子劝了一遍:“生病要去医院。”
这一次,陆离江不再回复他,只又紧了紧抱着他的手,恨不得将两人的身体紧紧揉在一起。
青岩下意识一僵。
前世今生,他都是同性恋,所以从未跟一个同性睡得如此近。
近到他都能感受到陆离江的体温正隔着两人薄薄的睡衣,一点一点传递给他。
近到两人呼出的气息都会交缠,分不清彼此。
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