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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早就准备好镂空玉雕香囊,送到云圣尧的面前。
    那香囊雕刻得极精致,海棠花在其上盛开,一时间竟让云圣尧恍惚想到了十八岁生辰那天零落的海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花?”他手指摩擦着少年手心的香囊,指尖下意识勾勒着上面的海棠花瓣。
    容池歪头,假装不懂。
    “也对,只是巧合。”云圣尧想要说点什么,药丸幽幽香气溢出,萦绕于鼻尖,香味提神醒脑,浑浊之气一散而空。
    云圣尧却是神色一变,捏着容池手腕将他拉近,仔细嗅闻上面的气味,神色难看质问:“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容池呆呆摇头。
    云圣尧却不给他装傻的机会,接过香囊将它打开,里面滚出两粒香丸。他捏起其中一粒,两根手指将其碾碎。褐色的香丸裂开,现出内里,其中飘荡的丝丝血腥味也更加明显。
    “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方法?”云圣尧声音冷厉,“用自己的鲜血?”
    他之前虽然性格冷淡,但还很少用这种堪称严厉的语气和容池说法,容池缩了缩脖子,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到底记得他才十几岁,云圣尧只能耐心软下脾气,给他解释其中的危害:“用鲜血制成药丸,这种方法能够持续多久,你的身体并不能承受。”
    “那就是有用了?”容池抬头比划,晶亮眼睛注视着他,完全就是知错不改的模样。
    云圣尧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人,又对他无可奈何。若是真让他知道这办法有用,恐怕就算再阻止也拦不住他。
    “罢了,别再用这方法,我重新教你。”云圣尧点了点桌子,示意他坐在那里,继而问道,“会弹琴吗?”
    容池乖乖坐下来,弯着眼睛比划:“学过一点,以前少爷最喜欢听我弹琴了!可以弹一天一夜!”
    天道愕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夸就算了,连自己都黑?”
    云圣尧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内心对于容池越发厌恶。奢侈淫靡不说,甚至让少年弹琴一天一夜,一般人如何吃得消。
    云圣尧:“容池对你不好?”
    容池两根食指点了点,比划:“还好吧,他很好看,也不苛待我们,就是容管家有些凶。”
    云圣尧:“容管家,那天带你走的男人?”
    容池点了点脑袋。
    云圣尧了然。少年脾气好,看谁都是好人,他口中关于容池的描述云圣尧是完全不信。至于那容管家,能被说成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他内心有些后悔。
    也不知道那天少年被带回去以后有没有受到责罚。
    不过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云圣尧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琴,琴身通体洁白,宛如白玉雕刻,然而真实的材料却一眼看不出来。若是仔细看去,上面还用阴文刻着伏羲二字。
    “这是伏羲琴,他可以增幅你的力量,具有净化效果。”云圣尧手指抚摸过琴身,郑重地放置在容池面前,“也许他可以发挥你的能力。”
    伏羲琴容池当然知道,是云家先辈当年从古战场带回来的。古战场为上古神族居住之地,里面存在有遗留下来的天材地宝,同样也有几位珍贵的法器。伏羲琴便是其中之一。关于伏羲琴的制作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玉石一种是梧桐木,然而因为那位先辈太过喜欢,至今没有外人见过真正的伏羲琴,没想到现今,云圣尧会将他交到自己手中。
    最重要的是,自从云家出事以后,云圣尧便带走了云家的所有东西,全部都随着家里人葬在一起,只留着些许东西作为慰藉。如今,他却将家里的宝物赠予自己,还是被珍惜保管的伏羲琴。
    一时间,容池心里有些复杂。
    天道哼哼:“怎么,愧疚了,你这个大骗子。”
    容池没有吭声。要是承受不住太多的愧疚,他也不可能走到现在。
    伏羲琴的出现也是意外之喜,对于他未来的行动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容池比划:“这个可以吗?”
    云圣尧也不确定:“跟随它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残缺的琴谱,也许有用。”
    容池期待看着他:“可以给我演示一下吗?”
    云圣尧本想给他抄录下来琴谱,对上容池蕴满渴望的清澈双眼,双手却已经脱离了身体的指挥,不由自主拨弄起了琴弦。
    容池安静坐在他的对面,视线一错不错盯着抚琴的男人。
    云圣尧黑衣如墨,修长的手指跃动于琴弦之上,音符婉转如同溪流,在耳边静谧流淌。依稀间,容池仿佛看到了他笔下那个十八岁,没有经历苦痛,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当年的云圣尧是整个修真界最为出众的英才。少年才俊,风度翩翩,外加显赫的家世,不知道受到多少追捧。
    只是少年一心向道,只想要证得大道,同先辈一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①。只是这一切都在容池一笔间发生了变化。
    白衣由鲜血染成了黑色,赤子之心也被心魔一点点击溃。
    一曲散尽,容池弯着眼睛比划:“真好听,比我弹得好。”
    也许伏羲琴真的有净化心魔的效果,云圣尧心情好了许多,转而问他:“那你学会了吗?”
    容池苦恼蹙眉,苦大仇深望着推到面前的琴,回忆着云圣尧刚才的手法,跟着弹了几下。
    前面还算和谐,越到后面,越是错漏百出。
    容池放弃地摊平爪子,求救地冲云圣尧摆了摆手。
    他也算是记忆力不错的了,可是这东西哪能一下就学会,更何况他刚才出神想东西,没有那么认真啊。
    云圣尧走到他身后,手掌覆盖在他的手上,引导他的手指行动。
    呼吸轻轻拍打着的颈部,容池的动作原本还有些生硬,然而云圣尧极为耐心,一点点调整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不耐烦。到了后面,他也忘记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动作从僵硬一点点舒展开来,到了后面,与云圣尧配合和谐。
    青年人的手修长温暖,覆盖在少年稍小一圈的手上,和谐中又带点异样的亲密。
    天道胆战心惊看着这一幕。
    现在他们越和谐,到时候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就得有多可怕。光是想想,他那不存在的心脏都跳动得厉害。
    这要是身份暴露了,可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横渠四句
    第11章
    一曲终了,覆盖在手上的手掌抽离,容池微微偏头,一眼就看见云圣尧脖颈上还未消退的粉色,蔓延在耳边,像是晕开的朱砂,给近乎苍白的人笼罩上了格外的鲜明色彩。
    他就说儿砸怎么变得这么大胆,合着其实他也不自在。
    心里出了逗趣的心思,容池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