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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绪。
可记得,昨晚殷轻衍睡的是床头,她的睡是床尾。
而今,非是殷轻衍睡到了床尾,而是她移至了床头。可见,错在于她。
暮熹一面道着,暗着庆幸自己并未当场发了脾气,一面掀被,欲要下榻,却未料殷轻衍依旧侧着身子,挡住了去路。
暮熹望向他,“请让一下,我要下去!”
未料他却将她的话置若罔闻,反倒不紧不慢地道:“兮兮既已明白是谁的错,那兮兮总该给我点补偿吧!”
“殷轻衍,你不要得寸进尺。”她都认过错了,还想怎样?
“兮兮半夜忽地翻身,朝我扑了过来,挤压了我的空间不说,还占了我便宜,岂不该补偿些给我?”殷轻衍说得一本正经。
暮熹闻言,心下甚觉好笑,便驳道:“我睡姿论是如何不好,也断不会扑到你身上去。”
“昨晚兮兮翻身过来后,喃喃着说冷,我便好心地把身上的被褥移了些给你,可许是我身上的温度略高了些,兮兮不住地往我胸膛里靠,还……”
“停!别说了,”殷轻衍描述地绘声绘色,暮熹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殷轻衍乐得一笑,忙道:“今夜是承阡的迎春烟火会,兮兮陪我去看吧!”
“你不是一向不喜热闹之地么?怎这会偏要去了?”
“有你的地方,热闹便是锦上添花。”殷轻衍淡淡地道了句。
暮熹恍得一愣。
那一刹那,竟不知为何,她相信从来都是随意一说的殷轻衍,这句话却是真心之语。
只她一直不明的是,其实从擎云圈的那一晚后,殷轻衍对她所言之语,句句真心。
承阡的迎春烟火会,实则为百姓寄愿开年后能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之意,历年来皆有此惯例。
晚膳过后,暮熹换了身湖蓝色的衣裳,方踏出房门,殷轻衍已然是一副悠然恣意的模样,斜靠在栏杆上等着她了。
眼瞧着暮熹出来,殷轻衍却是一愣。
一向袭着青衣的她,此番倒换了湖蓝。
将她细细打谅了一番后,殷轻衍才面露赞许之色,道:“兮兮肌肤细腻,湖蓝衬你倒是挺配。”
暮熹闻言,方想回话,平乐的声音却倏尔响起:“沐泽哥哥。”
只见她提着裙摆从外院朝着殷轻衍冲过来,后者见状,忙躲至暮熹身旁,顺带牵起她的手。
暮熹往殷轻衍一瞪。
平乐见落空,恨恨地瞄了暮熹一眼,才向殷轻衍道了句:“沐泽哥哥,今夜的迎春烟火会,平乐也要去。”
“你自个去,别跟着我们就是,”殷轻衍冷冷地拒绝,又望向暮熹,唇角微扬,“何况,我怕夫人也不乐意。”
暮熹闻言,转首瞪了殷轻衍一眼:怎又把这事推她身上?
反倒平乐一语,恰中她下怀,又岂有不肯之理,适而暮熹便笑言:“怎会?烟火盛会,固然是人多才好。公主要去,我岂有不愿之理?”
“哼,本公主要去,岂须你同意?”平乐趾高气扬地道。
“既如此,南纪,”殷轻衍朝正于内院修剪花草的南纪喊了句,南纪闻声,忙放下手中的活,立身待命,殷轻衍才又道,“今夜你也随行。”
“是。”
南纪和北安皆是殷轻衍自馆里千挑万选的伶俐之人,因相隔不远,方才三人的对话,南纪自是一字不落地入了耳中,亦心知此番殷轻衍要他随行,究竟意欲何为。
他自然……当不负公子所望。
琅州城。
经过前两日肃清了琅州一派萎靡之风后,楼昀一早便去巡视安顿灾民之所,忙乎了一整天,直至夜色渐临,方才回了府邸处,却才进门,那早前派出调查琅州知县吕本环的人回来禀报,道是此番所调查之事,惧是千真万确。
楼昀适而闻言,直进书房,拟了封信,命人速速带往王城。
一连琐事处理完后,一直在旁静候他的易泽方才现身,问道:“散尽家财,只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虽可破格提升,但你真觉得,圣上会因此将一个知县破格提升为州府长么?”
楼昀只淡淡地道了句:“父皇若有更合适的人选,本王自然也无话可说。”
自他一入琅州城,除却那于市井里对官府满腔的怨怼之言外,惟得是那知县吕本环还算一股清流,便是散尽了家财,亦要施粥搭棚,为受灾的百姓寻得一处栖身之所。
之所以奏请父皇破格提升一名知县,也不仅仅是他在此次雪灾中的所作所为。早年间,他受命往各地巡视时,便已和这位知县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他还是一名书生模样,在府堂前为那贫苦子弟据理力争之时,他便已知,那人往后如若有为官之可能,也必是个清廉之士。
而今的竺音朝堂,缺的便是这种人。
“听闻你来琅州前,曾在春阳里耽搁了几日。”两人至中堂内坐下,便有侍从端来了方泡好的大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