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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轻衍闻言,微微一愣后,一本正经地立在她的跟前,略带戏谑地轻笑道:“兮兮说得甚是有理。衣衫不整的兮兮,倒真是我的好典范。”
    话音未歇,暮熹猛地反应过来,低首一瞧,顿时飞红了脸,忙转过身去整理不知何松掉的腰带,些许的懊恼又浮上心头。原是自己错怪他了。
    可转念一想,便又觉得他平日里若是正正经经的,这会子倒也不至于此。
    重阳方过,宫里承旨的御侍便携了圣旨来到东宫,原是择妃大典将至,因暮熹本是东宫的常侍,兼之在太子身侧伺候多年,圣上眷念于此,因而特赐了琉璃珍珠玉钗一对、红绣蜀锦两匹、白玉云镯一双以及茉莉如玉粉一盒。
    楼昀领着众人谢恩,瞧见楼昀接过旨后,御侍方俯首向楼昀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为何不见熹常侍来领旨谢恩?”
    “公公来得不巧,本王恰巧着她出宫办事去了。”楼昀冷淡地答道。
    御侍笑笑,饧了眼道:“因选妃大典临近,皇上和贵妃娘娘吩咐奴才要叮嘱熹常侍务必保重身子。”
    “劳父皇和贵妃娘娘挂心,阿熹原也是本王的人,本王自当尽心竭力。”
    御侍心知楼昀是怎样的性子,见他应过后也有了理由去回复圣上,方退出了东宫,往承平殿方面去了。
    楼昀冷冷地瞧了眼御侍送来的东西,转首对周领侍吩咐了句:“都封到库房里去。”
    “是,殿下。”
    这日过后,很快便到了十一月初一,彼时正是太子选妃之日。循竺音祖宗礼制而言,论是皇帝抑或太子选妃,其门第家世、才情品貌应是缺一不可,暮熹本为东宫的女官常侍,论资格原不该当选为秀女,只因太子昀殿在百姓和将士心中的份量极重,这破了格的事朝臣中亦无人敢说一二。
    这日,泷楚宫内外皆珠帘彩凤,金银碧辉,鼎上焚了茉莉之香,瓶中插了百合之蕊,以示太子与将被册封的太子妃百年合和之好。宫门外长琴、琵琶、古筝、竹笛等乐器悉已全备,以供秀女展一技之长所用。
    彼时皇帝、白贵妃、太子以及各宫嫔妃皆按品次高低在殿中落座。只听御侍太监宣了旨意后,第一位秀女从正宫门款步而进,司仪监紧接着宣道:“平州侍郎嫡女林莞萝,擅抚长琴,今献一谱《盛世蕊开》。”
    林莞萝朝前盈盈叩拜后,便稍坐于长琴前。纤细玉指抚于长琴之上,悠远扬长的琴音随之响彻泷楚宫内,琴音一会犹似山间潺潺流水,婉转绵长,一会宛若苍穹之上的雄鹰,斗转千回。琴锋微转,霎时间又如万里苍海之下的游龙,恣意畅然。
    一曲毕后,林莞萝退居到侧殿静候,只听司仪监再宣道:“和音郡主舟越,擅古筝,今献一曲《期相许》。”
    “《期相许》乃是纤遥音师所作,闻得除却先帝的兰德皇后外,惟当今的和音郡主能弹奏出其中的天籁之音,今日有幸能闻得此音,倒果真是臣妾的耳福了。”座下的如妃微微笑道。
    白贵妃闻言,朝如妃微微笑道:“宫中若论长琴,非属妹妹不可,可若论筝,后宫妃嫔中怕也无一人及得上和音郡主。”
    楼熵望向白贵妃,道:“舟越得纤遥音师亲传,论筝,你们自然比不得她。”
    众人言语间,只见盛妆的舟越款步而来,于筝前坐下,宛似天籁般的音色惹得殿内众人面露赞色。
    一曲毕后,舟越向前一步,朝皇帝和太子盈盈叩拜,娇艳的妆容倒将她往日盛气凌人的气势压了下去,越发像个出水芙蓉的美人,众人只听她道了句:“臣女不才,献丑了。”
    “既知丑,何必献?”楼昀冷冷地道了句。
    他声音说得虽轻,可偏偏不巧,殿内的众妃嫔皆是一字不落地听进耳内,心中虽想发笑,却碍于楼熵的颜面,都不敢作声。
    舟越霎时间被楼昀此言呛得面红耳赤。论是被他出言伤了多少遍,来之前,她还是心存着妄想,可听了嬷嬷们的教导,一改往日的妆容,将自己装扮成娇滴滴的模样,便以为能博得他的一丝怜意。
    可非知?妄想终究是妄想。
    楼熵闻言,略显沧桑的面容浮起了愠色,司仪监见状,忙将舟越请入了侧殿后,心下暗忖道:都说太子昀殿一向不喜和音郡主,我且不信。这家世容貌皆属上等的美人,其痴情之心又是人尽皆知,可今日一看,倒果真如此。
    思及此,他又感慨万千地摇摇头,这和音郡主虽说骄横了些,可偏不巧爱上这么一个冷淡的太子殿下,却不知这是福是祸。
    舟越退居侧殿后,一曲玲珑之音在殿内缓缓响起,司仪监忙接着宣道:“东宫女官常侍暮熹,今献一曲霓裳玲珑舞。”
    话音未歇,众人只瞧见正宫门外七八个蓝衣舞女围成一团,翩跹着舞进了正殿中央,十指纤纤玉手落下,只见披着面纱的白衣女子于众女子中悄然翩起,窈窕身姿间舞出了动人心魄之感,似以云作裳,飘然于苍茫蓝天间。
    “古有039;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039;之说,今有039;殿堂云兮霓裳舞,美人如玉似如霜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