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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的神情恍若视周围恢宏大气的殿宇于无物。
临近转角处,一名身着男装的束发女子出现在这一行人跟前,朝着年轻男子单膝跪地,低首恭敬地称道:“启禀昀殿,属下有事禀告。”
“都退下。”楼昀上前一步,提着灯笼的夜行官纷纷往后退。
“何事?”楼昀淡淡地问道。
“熹常侍不见了。”
空气顿然在话音一落的瞬间冷了下来,纵然跟随了他好多年,可那足以震慑人心的气场也依旧让跪在地上的惊雨微微地打了个寒颤。
四周安静了好几秒后,楼昀眯了眯眼,沉声道:“细说。”
半晌过后,听完惊雨一一禀告了有关暮熹出逃之事的楼昀只冷声吩咐:“立刻秘密封锁所有的边境城,派出所有的影卫搜寻她的下落。如有消息,即刻来禀。”
“是。”
顿了顿,他又恍似想起了些什么,冷声问道:“云绣呢?”
惊雨低首答:“前些日子,熹常侍已让她回乡探亲去了。”
楼昀泛起一丝讥讽般的笑意:原是早已计划好的。阿熹啊阿熹,你就这般不愿当我的太子妃么?
一阵冷风飒飒吹过,伴随着黑衣男子冷到极致的嗓声:“东宫里负责她生活起居的侍女和嬷嬷皆以侍候不周、办事不力凌迟处死。”
“是。”
惊雨抬首,看不清他的情绪,她只得复而问道,“以影卫的人数来看,搜寻范围可否要网罗到江河之地?”
楼昀闻言,跃过惊雨看向远处,回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一幕,便略略深思后回道:“不必。”
她惧怕江河到何种地步,他再清楚不过了。
此时的楼昀并不知道,只因他今日一时的错算,竟让他与暮熹一别就是两年。
命运的齿轮,在此时此刻才真正开始转动。
船渐渐地驶到了中央,暮熹强迫自己闭起双眼,不去瞧着湖中央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北衙的这片湖林,可堪比平原上的大江河,范围之广、湖林之深皆难以测量。因而这一带以给旅途的客人渡河为生的船家亦不在少数。
恰在此时,一阵悠远扬长的笛声自远而近,打破了夜色下的寂静。
“这世间竟有人能吹出如此欢快又优美的笛音,当真是神人也!”老伯一面摇着桨,一面露出欣喜的神色。
不,这笛音表面听着虽像清晨的鸟儿迎接第一抹阳光般欢快,可往深了听,却蕴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暮熹心下反驳着,言谈上却只字不提。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是以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句佛家禅语用来形容那笛音里的悲伤是最恰当不过了。
这吹笛的人,倒引起了她的一番兴趣。于是她顾不得对湖林的恐惧,睁开双眸眺望着笛声传来的方向。
一艘崭新的船自远而近,夜色之下站在船头上的男子袭着一身的白衣,待看清他的面容时,纵然是见过这世间万千美色的暮熹也不觉一惊。
脸上那棱角分明的线条带着柔和的光,浑身上下散发的清冷气息竟不似食了人间烟火的人。
“这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世之人。”暮熹只淡淡瞧了他一眼,便觉女人半生的荣华也许不及他一个。
倘若楼是常人无法触及的雪山高松,那么眼前的白衣男子便是天下女子心中的白月光。
“也不知是谁家的少年郎,长得竟这般俊俏。”老伯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伸手捋了捋下巴那一撮鬓白的胡须,赞叹着。
两船交叉过后,暮熹方掩嘴笑道:“老伯,他可不是什么少年郎,瞧那样子,往前了说也已过弱冠之年了。”
老伯愣了愣神,静静地思索了半晌后,哈哈大笑,自嘲般地道:“老朽当真是糊涂啰!”
暮熹听着略带沧桑的嗓音,原有些压抑的心情也被老伯那爽朗的笑声给驱散了。
殷轻衍回首看了眼站在船尾的蓝衣女子。
那背影虽纤细,却独立,像极了漂浮在苍穹之上的云朵。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心间泛开,只停留了短短几秒,又消逝地无影无踪。
随后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朝前头摇桨的老伯问道:“一个惧怕某样东西的人,真的会迎着它而上么?”
老伯听到了殷轻衍那看似玩笑般的话,便高声笑道:“公子这话倒是说笑了,既怕它,那躲它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迎着它而上呢?”
可方才的人,确实是这样呢。
无意间望向河底时,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明明是那么地惧怕深河,却选择走了水路。
这女子,倒是有趣得紧。
殷轻衍无声地笑笑,抬眼望向一片漆黑的前方。
啊……快到岸了!
登岸后,暮熹匆匆地和老伯道了声谢,便忙往临川地界的小镇上去了。
原打算登岸后即刻抄小道前往榆川城的,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