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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自己衣襟里塞。
    刘神棍兴奋的点点头,将怀里的那一沓符纸贴的到处都是。符纸一下,带着股难闻的血腥气,将那原本绕着几人疯狂乱转的浓雾逐渐击退。
    孔翔宇面色苍白,唇齿微颤。他娘的尸体被推搡着丢弃在了玉棺的一侧。他艰难地转过身,扶着玉棺向他娘的尸体攀爬。
    双目混沌布满了血丝,忽然间,那扶着玉棺的指腹触碰到了大片雕刻的字迹。手指浸血,在白玉棺上划出几道血痕。
    指腹停顿,身体僵硬冰冷。
    那大片字迹刻的是这玉棺主人的族谱以及生平事迹,而他手指停顿的地方赫然刻着一个名字。
    魂牵梦萦,悲天悯人。
    这个名字他念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手指带着血渍在那名字上来回抚摸。泪水终是绷不住,喉间疼痛沙哑,他唤道:“魏泽……”
    原来,守得竟是你啊……
    叮——
    玉棺内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音,凄厉哀苦。
    李父望着满地的财宝,忽然道:“我们停一停,这钱自然是见者有份,可分量太大根本拿不了,这里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不如先拿一些走,去置办些屋宅。我们把这里封存起来,等有了地方再来搬财宝,各位觉得如何?”
    其余几人自然是点头同意的。
    慕讼师望眼在玉棺旁的孔翔宇,担忧道:“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话虽这么说,可此刻再来谈论好不好,不等同于一句无用的废话。
    李父面露凶狠地说道:“你若是不同意也无妨,大不了就跟那小畜生一个下场。”
    财宝当前,他早已昏了神志,哪还有什么工夫跟你谈人情。
    慕讼师赶忙抱紧了怀里拿着的财宝,干笑道:“别别,我就这么说说,有钱难道不要吗!”
    “你们不能拿……”一个嘶哑残弱的声音打破几人的谈话。孔翔宇睁着一双半瞎的双眸,望着那群贪婪的恶鬼,嘶吼道:“这里的钱财,你们一样都不能拿!”
    这是魏泽的东西,是魏泽的!
    “呵,就你现在这模样还叫什么?”李父从怀里摸出把匕首,在手里来回颠了几下。
    李母担忧地握住李父的手,问道:“真的要杀吗?”
    李父双目圆瞪地抓住妻子的肩膀,满脸兴奋道:“钱啊!这么多钱你不要吗?”他捧着妻子的脸强行让其看着地上的金银:“你看看啊,这么多钱,随便抓上一把,我们将来都能过上好日子!你还种什么破地,看什么他人脸色!高床暖枕,荣华富贵你不要吗!”
    李母浑身发颤,眼眶湿润,她望着满地的财宝心中颤动,终是敌不过钱财的诱惑,撤了紧握住丈夫的手。
    李父嗤笑一声,缓步上前,他的脸上只剩丑陋狰狞。
    孔翔宇摸着玉棺壁,颠簸着向后退去,他咬牙切齿地摇头道:“你们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手起刀落,匕首带着凛冽的寒光,无情地扎进他的胸口。刀尖刺入带着一股寒凉,白光没入红光滑落,胸口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向外湍流着。
    他闷哼一声,疼得无法言语。
    温热的鲜血溅了李父一身,带着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孔,神色满是癫狂。他笑着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将手里的匕首随地一扔,而后转身对着那群乌合之众激动道:“好了,问题解决了,咱们要发财了!”
    “……”
    玉棺内发出一阵指骨抓挠的声响,刺耳尖啸,好似那厉鬼凄啸。棺盖疯了一般的震动,无数的浓雾从棺缝中丝丝缕缕的向外头出来。
    刘神棍不由得浑身一颤,纵使先前已经杀过人,此刻也忍不住得一阵胆寒。他赶忙又拿了几十张符纸,赶忙往那玉棺上贴。
    直至将玉棺全数贴满,将那棺中厉鬼封住才幽幽的舒了口气。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东西的戾气好像越来越重了!”
    几人见状皆是一震,忙点点头,随后猛抓了几把财宝便逃难一般地走了。临出墓园前,慕讼师愧疚地回头望了一眼,内心挣扎纠结。可在低头看看怀里的财宝,便狠了狠心走了。
    墓穴归于黑暗,静寂无声,唯剩孔翔宇那微弱的喘息。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问他:“你恨吗?他们杀了你母亲,杀了你弟弟……”
    孔翔宇眼神茫然地望着四周,胸前的刀口火辣闷痛,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在抽丝剥茧的要他性命。
    “恨吗……他们这般做,你的家人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宁……”
    “你不是说他们会有报应?我给你一个机会……”
    “杀了他们……”
    孔翔宇满是血丝的双眸逐渐布上了黑气,眼角划过血泪,他缓缓转过头,望着那道与他说话的黑影。
    颤声道:“是你……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那个所谓的高人,那些贿赂的钱财都是黑影干的好事。
    黑影身形扭曲,浑身上下都冒着丝缕黑气,一张白色无脸面具竟是比鬼魅还要令人胆寒。
    阴森的笑声自面具后闷声传来:“我不过是给了钱,告诉了他们方法,做不做可由不得我。我可没让他们杀你的家人……”丝缕黑气攀附上孔翔宇的面颊,黑影紧贴着他的后背,白色面具靠在耳侧。
    那声音宛如魔音,一步一步地引诱着他。
    “你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黑气缠上他的手腕,戴着手套的手往他掌心里放上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
    “所有人都回来了,怎么就只有你父亲死在了战场上?真的是死在战场吗?那怎么王兵头回来时,怀里还揣着你爹的那一袋银子呢?”
    鹿鸣山的父亲死于战场,这个消息是王兵头带回来的,说是尸骨无存只带回来一个空空如也的钱袋子。那钱袋上是他娘亲手绣的一家人姓名,而在那绣线上,只留下一簇带着血痕的指印。
    黑影继续说道:“钱去哪儿了?都尸骨无存了,怎么还能剩个钱袋?”
    孔翔宇浑身发颤,他双拳紧握,怨气横生。
    父亲、母亲、弟弟还有冯叔,待他好的所有人,都被这些贪婪邪恶之人一个个推进了地狱。
    “想杀了他们吗?想他们死吗?我教你啊……”
    黑影的话循循善诱,他握住孔翔宇拿黑色匕首的手,将锋利的刀身对准他左手的手腕,却没在继续。
    孔翔宇鼻息煽动,瞳孔剧缩,仇恨充斥着他的心脏,怨气蒙蔽了他的双眼。还未等黑影动手,他便自主地向手腕处划了一道。
    血液沸腾灼热,丝丝缕缕得带着一股黑气钻进了皮肉之中,黑色血管自手腕处向上攀爬。
    他恨,他好恨,这些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黑影嗤笑一声,在他耳边替他说道:“三魂六魄俱灭,以身为器,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