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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此时此刻出现,却不禁让他有些想笑。
    他一把扯下那块平安扣,捏着上边儿吊着的红绳,照着魏泽的身影在那耳垂处比了比。
    魏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道:“怎么了?”
    他一顿,把平安扣收回衣襟处,说道:“没什么,忽然想练剑了。”说罢,便推门出去,在院子里挥剑练了一阵。
    这把剑在他曾经所拥有的宝剑中只能算是平平无奇,剑锋不够利,拿起来也不够重,可这却是如今赵恒父亲给他留下唯一的东西。
    他收了剑,看向靠在门边的魏泽道:“你能带我进宫对不对?我想去救人。”
    魏泽沉默不语,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眉眼低垂着没再看他。
    他上前一步,抓着魏泽的手臂说道:“你不用出手,只要把我带进去就行。”他知道宗彦秋迟早会死,但也许因为他的出现会有所改变也不一定。宗彦秋答应他不会喝酒,只要他滴酒不沾就走不到自己的结局。
    魏泽道:“不要去,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他不甘心地说道:“可以的,只要把他救出来,我们就离开宁康。我知道人终究有一死,可宗彦秋才多大,他不过才刚刚十九。
    都说善恶有报,他宗彦秋生来就秉性纯良,被人欺负了也从来不吭一声只是笑笑。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却会是那样的结局。”
    孔翔宇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了。
    在赵恒的记忆里,宗彦秋虽为皇子却一直都没有皇子的架子,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从未看轻过谁。宁康皇城中共有六个皇子,可宗彦秋却是唯一一个真正会待人好的。
    宗彦秋曾因为一个下人犯错,在长玉阶下陪着那下人跪了半宿,只为那下人能活着。他说,这些人生来就不平等,皇子犯错不过是骂几句,可下人犯错却要拿命来抵,何其不公。都是爹生娘养的,谁又比谁高贵。
    若有朝一日他当了皇帝,一定要取消那些奴隶制度,让百姓真正的能安居乐业,人人平等。
    魏泽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把他眼睑上的水珠,道:“若是我告诉你,即便你去了他今晚也要死,你还去不去?”
    孔翔宇皱眉垂目,安定片刻后复又抬头道:“去。”
    魏泽挥手招来黑雾,不过片刻便到了宗彦秋的太子殿。他如往常一样,在瓦片上敲了三下,然而这一次却没人在应他了。
    孔翔宇等了一阵终是没了耐心,他翻开瓦片往那黑漆漆的太子殿中唤了声,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寒风以及那寂静无声的空屋。
    魏泽道:“不在这里。”
    他赶忙抬手拍了拍衣襟里的金宝,金宝睡得正香忽然打了个激灵,跳起身挥舞着龙爪道:“谁?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本河神!”
    孔翔宇一把将金宝抓出来,说道:“别睡了,你快闻闻,宗彦秋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金宝瞪着龙眼看了圈四周,惊道:“我说祖宗,你还真来皇宫救人啊?”
    孔翔宇懒得贫嘴,道:“对,所以你快闻闻,说不定救出来后宗彦秋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金宝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他说的话很不认可,不过来都来了只好妥协的抬头闻了闻,说道:“好像在北面那个大房子里。”
    孔翔宇顺着金宝说的地方看去,不禁皱眉道:“陛下寝殿?宗彦秋怎么会在那儿?”不过眼下也没时间想这些,他巴拉着爬到魏泽的背上,抱着人脖子说道:“魏泽,去北面屋顶。”
    “……”
    这皇帝住得寝殿往常还是挺严谨的,可如今却没有一人看守,看起来竟显得有些凄凉。
    他忽然就想起了他跟宗彦秋小时候的事。他两刚学会轻功的那会儿,没事儿就在屋顶上到处瞎转悠,为了证明自己来过还到处做记号。
    飞到陛下寝殿时,宗彦秋非说要留点不一样地给他爹。随后二话不说就脱了裤子往那上面撒了泡尿,自己撒了不够还非得拉着他一起。
    孔翔宇扯回思绪,翻开寝殿上的瓦片,这一回屋子里倒是亮堂了。烛影下,宗彦秋脸色苍白地坐在一侧,脖子里饶了圈白纱布,上面隐隐透着一丝血迹,边上还放着一碗喝了见底的药碗。
    他不禁暗叹口气,心道这小子知道吃药总算也没有太糟糕,而且手脚也都利索,除了身子虚了点外倒并未有受别的虐待。
    宗彦秋眉头紧锁,心情沉重,他看着面前床榻上躺着的陛下,沉默不语。孔翔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瞧见那床上躺着的陛下竟是一副气若游丝的神态。
    早前就知道陛下身体抱恙,不想几个月不见竟已成了这般模样,每一次呼吸都似要将命都扯出去几分。
    宗彦秋是个孝子,如今陛下这样,他怕是很难将人带走,但比起让宗彦秋死他还是想试试。然而正要出声叫人,那病榻上的陛下便先他一步喊道:“儿啊,到父皇这儿来。”
    宗彦秋几步上前跪在了病榻旁,满脸担忧道:“父皇,儿臣在。”
    皇帝迷蒙着眼,缓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好孩子,父皇问你,如今走到了这一步,你可有后悔?”
    他低垂着头,道:“不后悔。”
    皇帝摇了摇头,竟是一副失望的模样,他侧头看向他,问道:“父皇这一生总共有六个儿子,却唯独只选你做太子,你可知是为何?”
    宗彦秋想了一阵,胡诌道:“因为我打了胜仗?”
    皇帝摇头笑了一阵,宗彦秋也跟着不好意思的乐了。皇帝道:“论谋略,论才智,你那几个兄弟都比你能干,尤其是你大哥。若是没有你,确实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皇帝咳了一阵,继续说道:“可这六个孩子当中,唯有你心存善念,会知恩图报。所以父皇便想,只有你当了这个皇帝,在登上帝位的那天,才会真正的善待手足。”
    他低垂着眉眼,思绪也跟着飘了出去。
    皇帝看他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背,满脸愁容道:“你那些兄弟对你做的事,父皇都知道,往日里你不说父皇也不问。别的小打小闹倒也算了,可你大哥对你下毒这事你竟也替他瞒着,儿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宗彦秋闭口不言,眼神低迷有些出神。
    皇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宗旭小的时候救过你的命,从那以后无论他怎么对你犯浑你都替他瞒着。可你想过没有,他当初救你命是真,如今要你命也是真。”
    宗彦秋勾唇一笑道:“父皇怕是累了,要不还是早些休息吧。”
    皇帝挥挥手,继续说道:“父皇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有些事要是现在不做,怕是也难闭眼。”
    “胡说,父皇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这回倒是换成皇帝笑了,他道:“长命百岁那是说来好听的,你父皇都这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