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了。”
一名士兵突然悲痛道:“将军都是为了救我,要不然也不会……”
另一名士兵安慰道:“算了,火山喷发这种事谁也算不到。我姥爷出生的时候那就是座冰山,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个年头,谁能想到会……”
孔翔宇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说话声,心里慌得不行。先不考虑他现在在哪儿,外头的人是谁,就凭大夫一句他脸毁了就能让心凉了个透。
勉强抬起手掌,几乎大半都被纱布给包裹了,只露出了五根手指在外面。纱布上浸染了不少鲜血,手指关节处还有好几处伤疤。
不是刀伤也不是擦伤,像极了把烂肉刮掉后露出的红黄肉坑。他这是怎么了,不过淹个水还能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思绪慢慢地恢复,他记得闭眼之前,除了魏泽之外还看到了满眼的红光。胸口的玉扇烫的渗人,之后那股烫热感包裹了全身,难道是玉扇散发的红光把他给烫废了?
他勉强把手探向自己放玉扇的胸口,那里空空如也,摸到了一手纱布。上面有点湿润,应该是浸出来的血渍。
忽然营帐外一阵躁动,只听一个女子哭着嚷着要进来。
兵爷急着劝道:“慕姑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里头血腥气太重,何况将军重伤需要休息。”
孔翔宇忍不住撇过头看向营帐口,缝隙太小只能看到一点儿红色的身影。心道怎么又来了个慕姑娘。
慕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嘴里直嚷嚷着:“你们就让我进去吧,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见士兵依旧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便急着对孔翔宇所在的营帐喊道:“赵恒哥哥,雪儿来看你了!”
孔翔宇猛的一阵咳嗽,身上都跟着出了一层冷汗。
刚才那慕姑娘叫他什么?赵恒?
他叫赵恒??
他焦急得要起来,却扯得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不得不重新跌回床上。
许是他的动静太大,那阻拦慕姑娘的士兵们喊了声将军,便撩开营帐全挤了进来。
营帐里面拢共就屁大点地方,几个五大三粗的兵爷还穿着铠甲,带着一股焦灼的气味,愣是把里面挤得水泄不通。
孔翔宇有点儿被这阵仗给吓到了,这些兵爷身上都沾着一层火山灰,一个个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人一多空气不流通,孔翔宇顿时咳得更厉害了。
好在先前出去的大夫在外头喊了一句:“快出来,你们这样将军的病情会加重的。”
好说歹说的一通劝,才把这些担心他的兵爷给请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娇小的红衣女子在营帐里,看样貌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只是那长相竟与慕云环有几分相似。
那红衣小丫头满脸痛惜地站在营帐中,红着眼眶向他慢慢靠近。最后泣不成声的跪坐到他的床边,双手紧紧地握住他被纱布包裹着的手。
孔翔宇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营帐外传来了兵爷的声音,道:“慕雪姑娘,大夫说了尽量别打扰,可别呆太久啊。”
“咳咳……”这回孔翔宇是真呛着了,他差点没咳得背过气去。
刚那兵爷叫这小丫头什么?暮雪?那那那……那不是百年前文昌县慕家第一位祭祀的姑娘吗?!!新婚三个月还死了丈夫的那位!
老天究竟跟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怎么把他送到了一百年前来了!
暮雪抹了把眼泪,赶忙帮着拍他的背顺气。她也没用多大力气,却在那裹着纱布地背上拍了一手血渍,急得她大叫大夫。
大夫只好又提着药箱匆匆进来,看到孔翔宇身上浸血的纱布后,无奈道:“都说了不要打扰,这下好了,我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全崩开了。”
暮雪一阵自责,只好对孔翔宇道:“赵恒哥哥,那我先出去了,等回了将军府我在来看你。”
然后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大夫嘴里直叨叨,手里的活计倒是挺利索,三两下除了他身上的纱布重新上药。
孔翔宇这才看清,他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疤,像是烧伤又更像是烫伤。有些地方先前估计起了水泡,现下都被大夫给挑破了,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脸上该不会也变成了这副模样吧?
他被扶着重新躺好,嘴里干涩,好半天才又再次出声。他试探着对着只有他与大夫的营帐喊了声:“魏泽,你在吗?”
话一问出口,大夫便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将军这是在叫谁?谁是魏泽?”
孔翔宇闭嘴不再说话,因为并没有鬼回应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恐惧,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鬼了。
他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被送到了一百年前,还寄宿在了这个赵恒的身体里。难道他被那个黑影吞噬了?所以将他送到了黑影生前的地方?
他抬手扶着自己胀痛的头,心思开始百转千回。他差点忘了,那个黑影,分明长着一双他二哥的眉眼。
怎么会是他二哥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假如真的是二哥,有些地方倒也确实说得通。可魏泽明明跟他说过,他二哥活得好好地,没什么问题不是吗?
而且大哥生前除他之外最宠的就是二哥,他实在想不出二哥会去杀大哥的理由。
等等,他瞪大双眼,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大哥跟二哥乃是一对双生子,他俩从生下来便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秉性天差地别外,很多时候就连李夫人都会将他们认错。
难道那黑影是大哥?
他烦躁地闭上双眼。不会的,一定是那黑影使了障眼法,故意来迷惑他的。
就目前的形势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赵恒。单凭那黑影将他拖下水之前说的话也能判断,这个人跟魏泽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大哥死的时候连魏泽是谁都不知道,至于二哥就更加不可能了。
大夫将他重新包扎好便出去了。
他在这间营帐里昏睡了好几日,其间这大夫每日都会来给他换药,前几天倒还好。就是那伤口开始逐渐愈合的时候,拆纱布真是一种折磨。
有些伤口眼看着愈合了,在纱布扯开的那一刻又再次撕裂出血。
他在孔府里的日子虽不好过,可到底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这点皮肉之苦真是疼的他快疯了。
尤其是脸上,上药的时候真想拿头去撞墙。
直到十天后,他才被人抬着塞进了轿撵。出了营帐后才知道,他们被驻扎在一片湖泊的边上,这湖泊位于半山腰,水流顺势而下福泽着山下的好几座城镇。
虽然这些城镇全都换了面貌,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这湖便是金宝河的源头。
远处的另一座山顶破了个大洞,黑漆漆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