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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那会儿你比我矮许多,经常哭着闹着要我背,现下,阿礼都比我高了。”
    俞礼道:“该我背阿姐了。”
    “你可背不动我。”俞浮禾嘴角酝酿着醉人的笑意,眼中仿佛星辰闪烁般温柔,一袭缥缈的水蓝裙裾随风吹起,虽没有绝艳的美貌,但当你看着她那双温柔至极的眼,任何浮杂都会随之沉淀,岁月静好亦随之而至。
    俞礼回握着阿姐,说道:“等我身体好了就背你,你那么轻,肯定背得动。”
    月光似水,星空万里,这座黑沉沉的皇宫都因俞浮禾的到来,而变得明亮。
    “好啊,那阿姐可就等着了。”俞浮禾露出期盼的神色,道:“我一直在等你好的那一天,等有一天你可以不再假装活在黑暗里,等我们脱离桎梏,能自由自在地安排自己的人生。”
    俞礼沉默了,难道阿姐知道他身体弱另有原因,那她口中的桎梏,是指昭兴帝吗?
    如果猜得不错,原主考上探花并不是皇帝卖官,而是他故意给原主安排的牢笼,要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可到底是为什么?
    原主身上,或者说俞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阿姐。”俞礼慢慢停下脚步,俞浮禾回头温柔地看着他,俞礼思索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俞浮禾也不催促,那双眼仿佛能包容万物。
    俞礼咬了咬牙,问道:“恭亲王……对你好吗?”
    俞浮禾恍惚了瞬,最开始奉旨嫁入京城时,她很害怕,恭亲王对她也并不好,成婚这么多年从未碰过她,她知道自己的婚姻只是政治手段,也安守本分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不过这些事,她永远不会跟弟弟说,她会把外面世界的肮脏都藏起来。
    俞浮禾扬起浅笑,伸手揉了揉俞礼的头顶,柔声道:“挺好的。”
    但她不知道,现在的俞礼已经不是她以前的傻弟弟了,轻易就看出她的伪装。俞礼想起原文中关于俞浮禾的结局,被暴君商炽诛灭九族,越发坚定想让俞家脱离皇位斗争,他道:“阿姐,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恭亲王,不再插手这淌浑水?”
    风过无声,俞浮禾静静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温柔至极的浅笑:“阿礼,阿姐什么事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不行。”
    “为什么……”迷茫、不解、忧虑充斥在俞礼心间,他忍不住再次咳了起来。
    急促咳嗽声如老旧的破风箱,俞礼掩着嘴,察觉一股腥甜直窜喉头,忙将之咽了下去,口腔里充斥着铁锈气:“皇帝如此偏爱商炽,商熔成功的几率很低,一朝败,俞家也会成为争权中的牺牲品。”
    俞浮禾问道:“阿礼说起这,是为了太子爷吧?”
    “我……不单单是因为商炽。”俞礼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但我确实决定辅佐太子登位,恭亲王说俞家和七殿下作了交易,我不太明白交易是什么,但说不定,商炽也能承诺。”
    “你让我想想。”俞浮禾替俞礼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依依不舍道:“有人来寻你了,快回去吧,记得让刘伯给你煮碗参汤。”
    不远处亮起一盏盏宫灯,内侍们呼喊的声音传了过来,俞礼往那边走了两步,回头看向俞浮禾,俞浮禾站在宫墙下的黑暗里,微笑着挥了挥手。
    “大人!那边,少师大人在那边!”
    内侍们焦急地提着灯跑了过来,领头的李向喘着大气道:“大人,您赶紧回去吧,太子爷找你都快找疯了。”
    21、第二十一章
    俞礼想起商炽走之前叫他待在东宫哪都不要去的话,一时间竟有些害怕回去,转头想求助俞浮禾时,却看刚刚她在的那里已空无一人,只好硬着头皮随李向回了东宫。
    俞礼原以为回去面对的是商炽的怒火,但出乎意料的是,整个东宫除了每个地方都亮了灯外,一切都十分平静。
    殿门外跪了一连串的侍卫,看后背上的血迹该是受过罚,他们见着俞礼安然无恙回来,差点喜极而泣,俞礼安抚了一两句,走到商炽的寝殿门口,抬手敲了敲,里面并没有回应,李向小声道:“大人只管进去就是。”
    俞礼心里发虚,摘了眼纱,一不做二不休推开了门。
    房里没有点灯,只有庭院的灯光在开门时照亮了仅有的几尺,商炽此时正懒散地躺在凉榻上,长腿搭在榻栏上,黑靴将他两腿绷得细长笔直,一副孟浪疏狂的模样,看也没看俞礼,正自顾自喝着酒,他今天似乎格外喜欢饮酒。
    酒水至嘴角溢出,滑过有力的脖颈。太子爷生得太过俊美,带着邪气的阴魅,但因为他所散发的强势气魄,让人经常忽略他俊美得过分的长相,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脸。
    俞礼心惊胆战道:“我回来了。”
    商炽一抹嘴角,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凉薄的弧度:“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你给我带了枣泥糕。”俞礼轻轻握住袖角,捉摸不透商炽这会儿是个什么态度,只好卖惨以求宽大处理:“我见了圣上出来后,没人引路,便自己胡乱走着,想着要是遇到宫人可以问个路。但是皇宫太大,走了好久也没听到人声,我又是个瞎子,只能摸黑一直走一直走……”
    商炽冷倨的神色动摇了些,俞礼见此更加用力得卖惨,两眼虚无地盯着半空:“夜里风很大,肚子又饿,但想着你应该给我带了枣泥糕,得赶紧回去,回晚了你会生气,一着急,就摔到沟里去了,幸好遇到了恭亲王妃,她送了我一程。”
    俞礼自认为这次自己超常发挥,演技突飞猛进,商炽却嗤笑了声:“你说你掉到了沟里?怎么衣服依旧干干净净的?”
    俞礼:“……”
    失算了。
    商炽没在意他要怎么解释,放下酒壶道:“走近些。”
    俞礼依言朝他那边走近了些,直到脚抵到凉榻,才停下。
    之后便见商炽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看了他许久,支起身子似乎想摸他的脸,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半晌后道:“你很怕我?”
    谁不怕你?
    俞礼在心里吐槽了句,嘴上委婉道:“虽然看不见你的表情,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但听你的声音,感觉挺凶狠的。”
    “那我把声音放软一些呢?”商炽不知那根筋没搭対,真将声音放柔了,音量也低了些,像是在呢喃。
    俞礼仿佛受到了蛊惑般,心跳徒然加快,这世上恐怕没人能抵得住商炽用这种声音同他说话吧。
    恍神间,嘴里被喂进一块甜腻的凉糕,是枣泥的味道。
    俞礼看向商炽,他坐在凉榻上,随着抬手投喂的动作,衣衫有一边宽松地滑过肩头,露出蓬勃的胸腹,身后过长的墨发铺散在榻上,昳丽的眉眼难得显出少年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