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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然记得很清楚,当初跟宁殊分手的时候,他让管家把所有和宁殊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出去,他怎么可能还会有东西落在这儿呢?
    “我曾经给你画过一幅画,还记得吗?”宁殊握了握拳,眸中划过一丝希冀,“我一直以为,你留着它,是因为忘不了我。不然管家为什么没有把那副画还给我?”
    祁瑾然露出有些茫然的神情。他的确记得那副画,可是当时他也扔进纸箱让管家一起处理了,根本不可能还留在家里。
    “你的画的确在这儿。”闻远走上前来,目光淡淡地看着宁殊,“我想是因为那画像上画的是瑾然,管家不忍心,才没扔掉。”
    “不可能!”宁殊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他冷冷看着闻远,“你别在这儿自欺欺人了,瑾然留着那幅画,就是因为心底肯定还有我!”
    祁瑾然不和宁殊争辩,直接拨电话给管家,声音外放,让他解释当年的原委。问起杂物间那幅画时,管家的语调明显有些不自然。
    “少爷,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本来我是想扔掉画的,可那上面画的是您,又是宁先生的作品,价值太高了……我没忍心扔,就偷偷放进了杂物间里……是我太轻率了,对不起。”
    听到管家的解释,宁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他苍白的唇抖了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他非要来这儿?结果呢,只不过又是一次自取其辱,他在祁瑾然面前最后那一点自尊都没磨灭得干干净净。
    很快,管家就把杂物间里的画取了出来,用报纸包好,递到宁殊手上。
    “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这本来就是您的作品,当时少爷让我扔掉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还给您才对。真的对不起。”
    宁殊抱着那副画,苍白着脸,转身进了自己的车里。
    祁瑾然给大门口的岗哨打电话,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怎么什么人你们都放进来?这儿的住户还有隐私可言吗?”
    那头不知解释了什么,祁瑾然听都懒得听,冷声说了句“没有下次”,干脆挂了电话。
    宁殊的玛莎拉蒂已经驶远。闻远看着他的车尾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忍不住轻呼了口气。宁殊估计自己都想不到,他这么一闹,反而把他心中长久以来的芥蒂直接解开了。
    之前他还为了那副画难受过几天呢,他还以为祁瑾然那个时候还忘不了宁殊,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样。
    “小远,你没生气吧?”祁瑾然见闻远站在原地,一直没说话,心底忍不住有些忐忑,“那副画,你早就看到了,是吗?”
    闻远轻“嗯”了声,“有一次我收拾旧烤箱,无意中在杂物间看到的。反正都过去了,没什么。”
    祁瑾然看着他往台阶上走,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底突然冒出些微的酸苦。他跟上去,走在闻远身后,声音很低。
    “你当时看到那副画,不介意吗?”
    第35章
    闻远似乎没想到祁瑾然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眸中划过一丝诧异,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介意,不是都过去了吗?”
    祁瑾然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他很快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
    闻远总觉得祁瑾然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可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于是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去三楼做起了烘焙。
    晚上,两人照旧睡一起。
    闻远洗完澡出来,正要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忽然听到祁瑾然的声音。
    “小远。”
    闻远转过脸,就见祁瑾然坐在床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和决然的眼神看着他。
    “你还想看我的右腿是什么样子吗?”
    闻远整个人一呆,不敢置信地看着祁瑾然。明明之前祁瑾然还很抗拒袒露自己的身体,怎么今天突然就愿意让他看了?
    “可……可以吗?”闻远语气小心。
    “只要你不觉得恶心,就可以。”
    闻远怎么都没想到祁瑾然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话,他胸口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窒息似的疼。
    “瑾然,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在我眼里很优秀很完美,谁都比不上。”
    祁瑾然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露出喜悦的神情,反而黑眸更加沉郁,仿佛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浸在眸底。
    “优秀,完美……呵呵,只是真实的我,并不是这样。”
    他卸下假肢,把空荡的裤管卷起来,把缠在残肢上的束带一一解开。在卧室明亮的灯光下,闻远第一次看到了他残缺的右腿。
    祁瑾然眼底似乎带着疯狂和自暴自弃,他打量着自己畸形丑陋的右腿,嘴边扯开一抹自嘲的笑容。
    “你想看的就是这个吧?现在看到它,你还会觉得我完美吗?”
    “你知道我跟宁殊为什么分手吗?因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晚上,我洗完澡,没戴义肢,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残腿,手刚摸上去,就脸色发白。我抱他,他挣脱我,吓得开始干呕,让我离他远点。”
    闻远全身僵硬,只觉得胸口撕裂似的疼。原来,竟然是因为瑾然的腿,宁殊才跟他分手……
    祁瑾然见他神情苍白,还以为他自己被吓到了。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虐心思,祁瑾然冷笑了声,抓住闻远的手,按在右腿残肢的末端上。那里满布着深浅不一的伤口,畸形地皱缩着。闻远的手碰到那处的皮肤,整个人都颤了颤。
    “怎么,你也觉得恶心?”
    祁瑾然眼底发红,语气近乎歇斯底里。他原本不想这么早让闻远面对这一切,可是宁殊的出现,似乎又将他带入了过去的那场梦魇中。他开始害怕,害怕当闻远看到他丑陋的那一面时,也会吓得从他身边逃走。他自虐地想,与其天天在惶恐和不安中度日,还不如尽早了断,少承受一点痛苦。
    “瑾然,你别这样……”闻远从没见过这样的祁瑾然,阴郁而疯狂,眼底都是血丝,身上满是厌世和绝望的气息。他抓住祁瑾然的手臂,努力靠过去,抱住他的肩背。
    “我没有觉得恶心,我只是很心疼你。我不会像宁殊那样,你别担心,好不好?”
    闻远安抚的话似乎起了作用,祁瑾然眼底的血色稍微褪去,他闻着男生身上淡淡的椰子香味,声音嘶哑,似乎是自言自语,“为什么?”
    “因为……”闻远跪坐在他面前,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眸中是一往无前的坚定,“我喜欢你啊。”
    “瑾然,我喜欢你。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
    这句表白压在闻远心底太久了,以前他觉得两人反正都领了证,日子还长,他不用急着吐露自己的心意。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他错得离谱。他从来不知道,祁瑾然的内心竟然会有这么破碎、脆弱的地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