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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岳甯没这个心思,蹇鸿舟却想借此机会同岳甯同处,若不是他今天来,谁知道蹇鸿舟会不会不知廉耻主动投怀送抱。
他酸道:“他对你的心思昭然若之,你以后可不能和他独处。”他便是醋意难止,也还是垂眸从食盒中取出绿豆糕放在岳甯桌上。
岳甯瞧他闷闷不乐,笑着让他同坐一处,他们挨得极近,萧珩却闻到她身上熟悉香味中掺杂了陌生的味道。他心中一凛,面色微白,胸口仿佛有千只毒蚁噬咬。
阿甯上次说忙也是因为蹇鸿舟,偏巧这次竟又撞上他,萧珩疑虑只增不退,看着岳甯忍了又忍,终于像豁出去般,垂眸郁郁道:“阿甯,方才和他不止如此是不是?是不是他主动要和你亲近,你清清楚楚告诉我,我……不会怪你。”
岳甯心一惊,放下手中的糕点,不动声色:“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清清白白,我一天忙到晚还要被你这样怀疑?你若不信那我也没法子。”她冷下脸,面色不耐,话语强硬又冷淡。
萧珩最怕她这样,苦笑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阿甯。”萧珩记着他们二人先是夜里互相喂招,还共习音律,再有阿甯护他再先,那时的委屈叫他现在想起都如鲠在喉,心底抽痛,如今又门扉禁闭,共处一室,叫他怎么样才能不怀疑。
他眼眶通红,分明委屈难过,想起阿甯方才面有不耐又不敢发作,生怕再发作她会厌他,到时候更偏心蹇鸿舟,他沉默的望着书案,再不发一语。
岳甯见他目中水光,心忽然一软,挽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柔声道:“你也不要草木皆兵。你想,他家仇未报,怎么可能会有心念我?就算他念我,我们婚期绝不可能因他有变。”
萧珩难辨岳甯话中真假,可她这么难得柔声蜜意哄自己,目中也尽是温柔,自己再刨根问底下去真如无理取闹,他只好压下心中酸涩,抚着她的长发道:“是我心思太多,我只是不喜欢阿甯和旁人亲近。”
“连说话都不行吗?”
“最好一个眼神都别分给他们。”心底话登时脱口而出,萧珩一惊,想收回已无余地,果然岳甯惊奇的目光扫过来,看得他脸上微红,他心中既是这么想,也觉得自己太过分,闷声改口道:“我只随口一说,你莫要放在心上。”
岳甯却没想到萧珩真会说出来,前世他总是闷声不说,只会用各种各样的法子打断她与旁人相处,到了往后,他心思藏得更深,总是心事重重,有时候连她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然岳甯却不想那时她心不在萧珩身上,哪会去顾及他,猜想他心中的感受,就算他心绪外露,她也不会有所动。
岳甯道:“我手有点累,饿了。”
萧珩明她言下之意,捻起一块四四方方的绿豆糕送到她嘴边,岳甯几次碰上他的手,萧珩指尖烫得紧,目光渐开始躲闪,如此喂了两块再也喂不下去,岳甯见他神色好多,也不再故意戏弄他,等萧珩悉心替她擦去唇边的碎屑,便拿起案前的信笺看起来,萧珩视线从信笺上匆匆扫过,果见上面提及西月岛一事,他微松一口气,便是如此也不能完全释怀。
她送走萧珩没多久蹇鸿舟又回来,看着桌上的点心阴阳怪气道:“萧珩这么心灵手巧,他做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他也不等岳甯如实的回答,手肘在桌上一碰,那两碟糕点从桌角推落,碗碟尽碎,蹇鸿舟低头看一眼地上散落,蒙了灰尘的点心,满意笑道:“脏了的东西不能吃了。”
岳甯哪里看不出蹇鸿舟幼稚的伎俩,却懒得和他计较,抬眼瞥他一眼道:“自己收拾干净。”
她看见地上摔散的绿豆糕,却想起方才萧珩替她擦拭的轻柔,心底忽然有点不舒服。
四月初十,天灰茫茫,奉月教设宴百余桌,且在洛阳城各个酒楼均设宴席,任往来人士喝酒吃菜,不取一文,酒楼歌女低吟浅唱《南有樛木》: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 ……
歌声悠扬,空灵婉转,拨动心弦,撩起洛阳渐浓春意,满城飞花吹入街巷。
岳甯卯时初就被沉碧唤醒,一行人替她梳洗打理,一套宝石金簪缀发,黛眉轻扫,朱红口脂在唇上晕开,侍女拥着她换上那件红如云霞的嫁衣,重叠繁琐,轻纱丝绸,长裙曳地。沉碧拿起一条软红金帕给她盖上,岳甯不喜视野被挡,便取下帕子。
八人齐抬的朱漆软轿已候在门口,身后跟着长长一条队伍,放眼望去全是红色。沉碧撩开轿帷让岳甯上去,岳甯两世都没成过亲,前世说是纳娶夫婿,也不过是设宴席便了事,如此隆重还真是头一次。
轿子慢悠悠地走着,岳甯撩开轿帘,沿街大红灯笼开道,喜布悬树干上,锣鼓喧天,敲敲打打,炮仗声砰砰炸响,向来冷清的后院热闹非凡,两路已挤了些人,岳甯一眼便看见蹇鸿舟,他没站在拥挤的人群里,手上提着一盏大红灯笼,脸上却没甚么表情。
岳甯放下轿帘不去看他,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兰汀院前聚了一批人,见八抬花轿过来忙让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