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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窈弯下腰去,轻轻把那东西捡起来,握在手里,若有所思地摩挲了几下,桃夭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长公主……”她带着颤音,“您,您真的舍得呀?”
“什么?”秦舒窈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望着她。
桃夭脸色为难,小心翼翼,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嗫嚅出声:“您真的要牺牲驸马呀?”
“……”
秦舒窈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误会了。
她前脚刚一脸颓唐,说还有什么法子,这会儿就把巫蛊拿在手里把玩,确实看起来就像要走歪门邪道,怪力乱神的。
她握着手中布偶,心里五味杂陈。
的确,假如按照巫女所说,借助巫蛊之术,心想事成,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甚至不用她操心布局,只要轻轻松松说出心愿即可。
只不过,代价是顾千山会替她承受反噬。
巫女说过,所求越多,受到的反噬就越重,轻则病弱,重则身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她舍得吗?
秦舒窈在心里想了想顾千山的样子,猛然心悸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布偶。
诚然,她做不到。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有点后悔的,如果当初不被愧疚心理支配,不多管闲事,任凭顾千山与她擦肩而过,消失在人海里,此生都不见第二回 ,那她大约还是能够狠下心来,求助于巫蛊,而任由他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死掉的。
看不见,不相识,就不会有太多的负疚。
她也可以像先前试图谋害皇后,逼迫淑妃的时候一样,说服自己,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或许就像一个游戏一本书一样,没有太大的不同。
但是,她偏偏多事,不但把顾千山圈在了眼皮子底下看着,还给了他驸马的名分,那许多事情,就难免不一样了。
假如一个人,担着你夫君的名分,永远温和好脾气,说什么都答应,从不懂得生气,即使明摆着是被欺负了,也不会觉得委屈,你有意冷落他的时候,他就远远地自己待着,你愿意理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还有一点可爱。
他看不见,觉得自己眼盲的样子很丑,但是敢在你面前摘下缚目的白绫,敢被你牵着大步往前走,而没有半点犹豫。
你抱过他,也亲过他……
秦舒窈抬手捂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说自己喜欢顾千山。但这样要是也舍得,那属实是没有心了。
不过,她却没有办法对桃夭说这样的话,不然桃夭可能会惊诧地发现,自己伺候了二十年的主子突然变了一个人,她这个恶人长公主的人设也岌岌可危了。
幸好,她这段日子以来,冷言冷语都快养成习惯了。
于是只听她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将那巫蛊布偶随手往袖子里一丢,“他,也没有什么值得孤舍不得的。”
桃夭瘪了瘪嘴,只觉得一阵心酸。
这些年来,长公主虽然脾气专横,恶事没有少做,但她总觉得,长公主对他们这些近身的人,还是有厚待几分的。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也不很能干,最大的长处就是听话,动不动就下跪求饶,但长公主从未真的把她怎么样过。
却没有想到,长公主片刻前还在车上和驸马亲近,此刻竟然就能说出也没有什么舍不得这样的话来。
她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唯独对驸马这样狠心,连她都忍不住替驸马觉得有些委屈了。
秦舒窈看着这小丫头肉眼可见地难受,像是要哭了的模样,也不太清楚她的思绪在哪个点上。
只叹了口气吩咐:“让厨房把菜端上来吧,去请驸马一起吃晚饭。”
桃夭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忙不迭地去了。
晚饭摆在偏厅里,推开门外面就是院子,架子上爬满了紫藤花,在傍晚的光线里格外宁静好看。
菜是家常小菜,在这样渐热起来的天气里倒还能让人有几分胃口。
顾千山出现在门口,停下脚步,似乎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才道:“长公主来了?”
秦舒窈淡淡应了一声:“嗯。”
于是顾千山慢慢走到桌边,预备坐下。
他仿佛是听着她应答的声音,分辨了方向,不偏不倚,走到她的对面,然而伸出手探了探,却没有摸到椅子。
然后就听见秦舒窈再度开口:“坐在孤旁边。”
他倒还是一贯的从容,面对这个要求,既不惊讶,也不羞赧,脸上没有半分不自然,就好像下午在马车里的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依言走到她身旁,缓缓坐下。
反倒是秦舒窈更不自在一些,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更多的话可以说。
他们成亲这两月以来,别院而居,一起吃饭的次数统共也没有几回,大多数时候,她总是有意避开他,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再给她算稀奇古怪的卦,不会再阻拦她去进行她的计划。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