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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世面,却听前方金员外恼羞成怒:“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打着招牌算卦,却不能替人.消灾避祸,也好意思收钱?”
那算命先生却不慌不忙道:“此言差矣,避祸的法子,我并非没有给你。我当日对你说,一来退了定下的亲事,不要强逼自己的女儿,二来回去以后,行商不可再黑心,米铺不得短斤少两,布庄不得以次充好,你可曾照做?”
四周人群顿时私语声更甚,有胆大的,在人群外围指指戳戳,面露鄙夷,秦舒窈眼看着金员外的脸色,在众人围观中由红转黑。
桃夭凑在她耳边道:“长公主您不知道,这个金员外,是帝京有名的奸商,全靠黑心欺客,才富得流油,偏偏他还权大势大,官商勾结,逼着许多酒楼衣行,只能从他那里进货,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骂他。”
她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让他诚信做生意,比要他的命还难,一看就是把顾先生的话当耳旁风,半点都没有照做的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能怪谁?老话怎么说的,恶人自有天收。”
她说得畅快,话都出了口,才陡然想起身旁这位是什么人,赶紧噤了声,小心偷瞄秦舒窈一眼,脸色讪讪。
秦舒窈心说,没想到竟有和她不相上下的恶人。
但这算命先生也是十足有意思,明知对方不是善茬,今日专为寻衅来的,非但不躲不避,反而字字句句全都戳在对方痛处,就好像唯恐不能激怒对方一样。要不是超脱世外我行我素,就是缺心眼儿无疑。
她这厢刚这样想,就见那金员外眉心一拧,本已黑成锅底的脸色越发阴沉,“算命瞎子装神弄鬼,怎知道不是你蓄意诅咒,才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向身后家丁大手一挥,“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那些家丁原就是抄着棍棒来的,此刻得令,立刻蜂拥而上,吓得围观行人匆忙避走,一时间惊叫声一片。
出奇的是,那算命先生却纹丝不动立于原地,气定神闲,从容自若,仿佛丝毫不惧。
秦舒窈看着他清清瘦瘦的背影就犯嘀咕,难道他师承道门,真有些本事?
还没想完,就见领头的家丁一棍击在他身上,那一袭白衣应声而倒,跌进地上的尘土里,立时被棍棒与拳脚淹没。
“……”
秦舒窈一时无言。她总觉得,这算命先生的身上透着一种古怪,却说不清。
但无论如何,她不想眼前闹出人命官司,何况如今她不是一名寻常过路人,她,大梁朝的长公主,要人往东,谁敢往西?
“去,把人拦下,让那什么金员外来见孤。”她向车夫吩咐,“但是,不必告诉他孤是谁。”
车夫得令,立刻下车传话,公主府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三两下,就将那些家丁尽数制服,周遭百姓望着这一群突然冒出来的训练有素的高手,噤若寒蝉,不知是什么来头。
金员外站在满地横七竖八的家丁中间,被一群护卫凝视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时,就见车夫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不卑不亢道:“金员外,我家主人有请。”
他一见这场面,也明白是遇见硬茬了,只是养尊处优惯了,一时还落不下面子,臊眉耷眼地被车夫引到车前,见里面坐着的是两名年轻女子,还以为是哪家权贵的小姐,路见不平多管闲事,也并不十分恭敬。
他撇了撇嘴,勉强挤出一丝笑,拱了拱手,“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金某在这里教训江湖骗子,却是把您给惊着了,金某给您赔个不是。”
桃夭柳眉一竖,就要训人,被秦舒窈摆摆手拦下来。
她垂眼看着满脸假笑的金员外,淡淡牵了一下嘴角,“公主府。”
“……”
她眼见得金员外一怔,脸上的血色飞快褪去,连带着脊梁骨也像被抽走了一般,扑通一声软倒在车前,磕绊道:“草民参,参见长公主殿下,草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她看着慌不择路叩头的人,忽然心里就升起一股愉悦。
“敛财欺客,官商勾结,逼死女儿,如今还有脸面当街闹事,动用私刑殴打他人。”她掰着手指头,一桩桩数过来,末了轻轻一笑,“金员外,你着实是能干。”
她每说一件,金员外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此刻早已冷汗淋漓,一叠声道:“草民知错了,草民该死,求长公主饶命,草民再不敢了。”
“孤不想要你的命。”秦舒窈笑得很和气,“不过,既然你喜欢守着铺子赚黑心钱……桃夭,派人将金员外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查抄了,想必下回金员外再去算卦,先生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也就再无烦扰了。”
桃夭答应得干脆响亮:“奴婢遵命,回去就让人办。”
金员外匍匐在车前,一身透湿,瘫软在地,脑袋是保住了,但多年积攒的家业一夜烟消云散,让他后半生沦为他最看不起的贫民叫花之流,和杀了他又有多大的区别?
秦舒窈懒得多看他一眼,努了努嘴,立刻有人上前,生拉硬拽将金员外拖走。她看着金员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