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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越厉害,哪里敢吸入。
气不足,寒意也难以挡住,但魔族还在带着他往下,看来不是要将他冻死在这里,就是想让他溺水而亡。
不知这两样到底哪一个先来。
胸膛有阵纹闪过光,也是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了一阵暖意。
是从身旁传来的,离他很近很近。
箍在他腰上的手松开了,而下一瞬,颈后被只滚烫的手捏住,眼前一黑,他就再没了意识。
*
沈修瑾做了一个梦,一个熟悉的梦。
自从修行以来,他就很少做梦了。
梦里熟悉的亲吻袭来,但他顾不得去想其他,闭气不足,几乎到了极限,哪怕只有一丝气息,他也下意识汲取。
好在梦里那人十分大方,渡过来的气源源不断,让他得以喘息。
熟悉的亲吻足以带来心安,气息能够支撑许久,感受到身前人炙热滚烫的身躯,他下意识靠了过去。
手脚被冻得冰凉,也不止是手脚,他浑身都是冷的,泡在寒潭里,那股寒意从伤口渗入体内,让他难以忍受。
况且周围越来越冷,只有他前面那一处温暖的地方。
*
再次睁眼,入眼皆是蓝色,有游鱼在上空游动,有光从顶上照下来。
沈修瑾恍惚一瞬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海底。
白天?
他坐起身,眉头轻皱在四下看了看。
灵力依旧被封印,无法动用分毫,有个透明圆球将他笼罩在其中。
在这里面呼吸自如,是避水术。
在被捏晕的瞬间,他以为他再睁眼,就回到了西海边,毕竟当时已经感觉到牧衍留下的阵法波动。
尽管被魔族抓了,但他依旧没有自己会死的念头,不止牧衍留下的保命手段,还有师父的,绝对能护住他,没想到这个魔族没有动手,只将他囚在这里。
他站起身,试探着去摸避水罩,没有任何攻击,只是纯粹的避水术。
天罚剑不在手边,离他有一里之远,试着召回天罚剑却无法,应该是被封印了,若非如此,即便他没有修为,本命剑也是能召回的。
沈修瑾站在边沿处,他仔细看着这个避水术,沉吟一会儿就往前踏出一步,避水罩则跟着他往前,并未定在原地。
于是他往天罚剑的方向走,一路有鱼从旁边游过,有几只似是对他好奇,一直在避水罩周围游动,还试着撞避水罩。
他没有留意这些,眼下自己被抓,不说谢孤悬,连本命剑都被封印,着实不利。
说来也巧,魔族也在这里,不知他是为了何事而来,竟赤身裸l体从寒潭中现身。
应该是魔族与古鸿抓了谢孤悬。
否则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来找人。
昨天在来西海的路上,他和牧衍想了又想,谢孤悬整日待在云岚宗,除了两年前吞了月族的混沌珠,就难以想出还得罪过其他人。
萧元徵和萧荣启他们也想过,可萧元徵还未从冰牢中出来,萧荣启又闭关几个月,前几日才出关,昨天就随着云岚宗到人间除魔,沈修瑾回来之前就在那一众宗主长老里看见了萧荣启。
抓了谢孤悬的人没有说赎人的法子,一路将谢孤悬掳来这里,分明不是为财,也没有直接杀人,他思来想去,也就当初那颗混沌珠足以让人冒险。
是了,当初在朱鼎镇郊外地底的时候,就有个魔族想杀谢孤悬,好在他醒来及时。
这样一想,魔族和月族人联手也不是不可能。
一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他想事情的时候就到了,也是这一里,将寒潭和海水分开。
沈修瑾看着前方爬满白霜寒冰的海底石洞,天罚剑被封在石壁上,看见那一片白芒里,地面上有洞继续朝下,不知连接到地底何处。
他只能走进寒潭水之中,站在洞口往下看。
森森寒意从下面冒上来,地洞很深,他目力甚好,看见底下腰间围着褴褛白布的人躺在冰上。
第91章
天罚剑被定在石壁上, 他这会儿法力修为全失,连自身封印都解不开,更遑论将剑取下来。
沈修瑾看着底下的魔族, 那人躺在玄冰上,腰间的白布似乎是被什么烧毁, 变得褴褛不堪, 幸而遮住了要害。
玄冰透出淡蓝之色, 从冒出来的寒气里,他识得是万年玄冰。
就算在寒山涧里, 也难以在深处找到如此多的万年玄冰,地洞底下都是大块大块的玄冰,历经万载不融, 每一块都足以躺上十数人。
不知魔族在练什么邪功。
可那人身上一缕魔气都无,又让他对这个魔族身份有所疑虑。
从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这个魔族就对他处处留手,明明有机会重伤他, 这次也是如此, 已经封了他修为却没有下杀手,反而施了避水术。
回想这些年遇到的人,最终还是没想出什么, 他从未与魔族相交, 若说是人修堕了魔, 这几年他没有听说过,根本无从猜测。
眼下被抓,也不知道这个魔族什么时候上来, 沈修瑾环顾四周, 入目都是水, 这里寒气太重,他身上伤势未愈,久待不得。
再次看了眼下方的魔族,发现那人周身有了变化,寒潭水涌动,冒着滚滚白气,像是水开了一样,瞬间搅乱原本还算平静的潭水。
他没了修为,目力再好也无法穿透阻碍,等到水平息下来,才看到原本躺在冰面上的魔族将他自己封进了万年玄冰里。
只一眼就挪开视线,不再去看。
他走到天罚剑下方,无法撼动封印半分,没有过多停留,他退出了这片寒潭水。
万年玄冰并非凡物,除非有什么宝物在身,否则哪里听过见过有人将自己封在万年玄冰之中,况且玄冰本身坚硬,轻易破不开,这人却如此快速将玄冰破开再封住,实力可见一斑。
寻了处平坦地方盘腿坐下,沈修瑾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看上空,海水波荡起伏,如今之计,唯有尽快破开封印,好出去找谢孤悬。
一日一夜过去,不知道谢师弟是否还安好。也不知那魔族如何做到的,将他灵力神识悉数封印,连放在玉佩中的演命阵盘都无法拿出来看。
他薄唇微抿,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担忧。
急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闭上眼睛,凝神调息,尽力破开这封印。
至于先前做的那个梦,早在醒来之际就忘得一干二净,唯有那份模模糊糊的熟悉感存留,似乎谢孤悬就在身边。
*
积攒的一丝微弱灵力在经脉中艰难前行。
前来找人,总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中想起谢孤悬。
或许谢师弟平日里修炼时就像他现在这样,心中不免更加怜惜。
那日他托古鸿交给谢孤悬的锦盒,里面是他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