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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赵宸显然更棋高一着。
太皇太后拿孝道压人,论起为祖宗基业、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他不认为仅仅是不敬祖母会使他的身前身后名受损,况且他为何如此,原因也自由心证。
而有反心,且还是与外族勾结,那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许家不敢认,太皇太后也同样不敢。
“皇帝,尔敢信口污蔑!”太皇太后闻言,果然怒目圆睁吼道。
赵宸对此不以为意,“朕言尽于此,皇祖母若一意孤行,理当国法为先!”
竟是毫不留情,有将她以同党论处的意思…
这孙儿显然比先帝更为冷血无情,太皇太后心底突地生出无能为力的怅惘,她自知当前若是将许家置之不理,那日后定当会锦衣玉食直至百年后,若是仍与许家掺和,青灯古佛都算恩典,更可怕的是,以赵宸的心性就是取她性命也万不会有丝毫犹豫。
御辇起驾,在太皇太后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一抹残阳如血,晚风微凉。
她的心沉了下去。
*
三日后,许嵘被移交大理寺,而后与刑部,御史台三司共审。
审理当日,赵宸亲临大理寺官署,回程途中却遭刺客截杀。来者皆是身手高超的亡命之徒,招招狠辣,决意夺取赵宸性命。随行羽林卫殊死搏杀,险胜一筹,然而赵宸却被冷箭射中,当即昏迷。
“王爷!”
“王爷!”
“成了!”
久不见客,又门庭冷落的瑾王府随着一名高呼着穿堂过院的黑衣汉子的到来而有了些许生气。
往时花团锦簇的庭院至今仍见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赵宇身穿一袭月牙白的宽袍大袖立在湖心的长桥上喂鱼。他重伤未愈,面色仍是泛着病态的白,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有着几分落拓不羁的美感。
“浮躁。”他将手里剩下的鱼食都扔进水里,而后接过侍女呈上的锦帕净手,而后才缓步往书房行去。
那黑衣汉子脸上的激动神色还未散去,兴冲冲的迎上来对赵宇道:“王爷,此番那小皇帝定然凶多吉少,这朝堂、这天下便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赵宸素来狡诈诡谲,本王出手虽出其不意,但难保他未有防备,”赵宇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阴森的笑意,“只是...”
“本王可不会再给他机会。”
“许嵘那老儿该如何处置?”黑衣汉子又问,“这老东西为着自保指不定跟小皇帝抖落了多少实情,王爷断不可轻饶了他!”
“日后再说罢,”赵宇认为许嵘已是秋后的蚂蚱,不足为惧,“他翻不了甚风浪。”
他又问:“西北的情况如何?”
“王爷放心,一切安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黑衣汉子意气风发得很,“那定北大将军下落不明,眼下军中主事之人是王爷的亲信,只待王爷一声令下,羯族便可挥师南下。”
“届时小皇帝性命垂危,又有外族来犯,朝臣可不得请王爷出面主持大局?”
赵宇却面色凝重的遥遥头,“本王总觉得心有不安...”
“昭王当真在府中养伤?”
“此事千真万确!”黑衣汉子道,“方才属下才接到消息道是昭王受了伤也不闲着,歌姬往来络绎不绝,逍遥得很!”
“盯紧了他,一旦有异常,格杀!”
许嵘陡然入狱,于众人而言虽说早有意料,但到底意外,便是赵宇早有反心,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私下与许嵘交往频频,又共同策划举兵篡位之事,而今对方被捕,赵宇唯恐他将自己供出来,到时候铁证如山,以赵宸的手段定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
赵宇也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总归箭在弦上,主动出击到底有一线生机,目前看来,他赢了。
这边薛碧微正在看内务府送来的账本的,刘尚宫则在一旁指点。
不期然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太监飞也似的跑进来,满目忧心的冲她急道:“姑娘,不好了!”
“陛下遇刺!”
薛碧微闻言瞬时起身,拔腿就往书房外冲,将刘尚宫等人抛在身后。
此时福宁宫正殿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整个太医院医术精湛的圣手都到场奉命。
薛碧微见此心惊不已,可她身量小,又碍于自己作乱会贻误赵宸的病情,只得踮着脚在外/围揪心挠肺的观察诊治的进度。
拂冬几位宫婢紧赶慢赶的追上来,寻到薛碧微立马安慰她道:“陛下天命所归,遇事定会逢凶化吉,还请姑娘放宽心。”
薛碧微哪里能安心?
她不自觉地双眼噙了泪,也晓得现下并非哭哭啼啼之时,便强自忍着不让泪珠滚出来,“拂冬,你吩咐下去,务必让阖宫上下收紧口风,万不得将陛下的病情透露一丝一毫出去。”
“另外,内廷的动向更要时时警惕着,绝不可给人可趁之机。”
拂冬神色凝重的应下。
只听薛碧微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