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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是,赵宇暗中蛰伏,且磨刀霍霍,耐心的等待着赵宸病入膏肓,不得动弹。
    若赵宸头上不曾悬着生死攸关的剑,那么他尽可以与赵宇对峙,端看谁忍不住动手罢了。
    事实是,赵宸等不得。
    薛碧微不希望他出事,而他也必须安然无恙。
    赵宇一腔阴谋诡计,却无治世之才。江山落入他手,只有分崩离析的结局。
    到那时,所有人都躲不过颠沛流离的乱世。
    究其所以,仅是为了赵宸和自己,但凡有一丝生机,薛碧微都必须冒险。
    “只要有所动作,便能露出破绽不是吗?端看你与赵宇,谁能更快的发现对方的弱点。与其束手束脚,不若主动出击打他措手不及呢?”
    赵宸耷拉着肩,又垂着头。七尺身高的少年人委委屈屈的屈身坐着,脑内天人交战良久,而后他掀起那双深邃黑眸,看着薛碧微认真问:“若是我选其二,你还会走吗?”
    走么?
    若赵宸仅是闲散宗室,她或许可以与之一试,共盼携手到老的未来。
    现实呢?
    他是一国之君啊!心里装着江山,装着黎民百姓,他踌躇满志,她或许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却也不能自私的使他困囿于小情小爱之中。
    况且,她始终持有一心一意的爱情观。
    令人悲观的是,现代人都会三心二意,又如何要求古人从一而终呢?天子家事同是国事,婚姻感情多是身不由己。
    她与赵宸身份天差地远,难道还能异想天开的盼着赵宸为她空置三宫六院,只得她一人不成?
    “我…”
    薛碧微喉头发哽,没有把话说死,“待解了你的性命之围,我想去探望舅母,在扬州小住。”
    “然后再不回来了。”赵宸接话道。
    他眸光深深,内里似寒冰千里,薛碧微不敢与他对视。
    而她这种逃避的行为,在赵宸看来是自己的话正中她真实所想的心虚!
    “呵,”赵宸满心凄惶苦楚,甚至有一丝丝想哭的冲动。他不懂,分明薛碧微对自己的情意不假,可为何屡屡想着要远走高飞?
    她的举动,与那些个负心负情的薄情寡义之人有何差别?!
    天空蔚蓝,云层卷而淡,偶有飞鸟掠过。
    赵宸忽觉一阵身心俱疲,他的目光自窗外收回,而后自嘲道,“也对,与其在皇城当一只困守于四方天地的金丝雀,天下之大,更合你的心意。”
    “随你罢,你想如何,我不再干涉。”
    …
    以往薛碧微每每念及太学夫子那严肃板正的脸就觉一阵头疼。尤其是她的课业勉强,被夫子当堂训斥时,上学于她而言,就如同架在火上烤一般难受。
    而今数着在太学为数不多的日子,心境却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一草一木分外清香不说,连带着夫子们也变得和蔼可亲了。
    书画课结束,正好也到了散学的时辰。
    薛碧微抱着书袋与赵西瑶并肩离开画室,遇上授课的陈夫子迎面而来。
    两人驻足行礼,陈夫子笑眯眯的同薛碧微道:“老夫与其他几位夫子筹办了下月初八在大相国寺庙会上的画展。”
    “薛小娘子若是不介意,尽可拿出往日发挥出色的作品,待老夫品评一番,便可署名展出了。”
    赵西瑶挽着薛碧微的胳膊,喜道:“薇姐儿,若你的画有幸得了民间大师点评,甚至喜爱,定会身价倍涨!”
    “祁徽有一同窗便是如此,当日展出的那副早莺图可是卖出了一百两银子的好价钱呢!”
    陈夫子笑容不变,略微反驳了一句赵西瑶将才华与金银等同的观点,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况且,薛小娘子的绘画技法当世少见,在画展中脱颖而出的机会很大啊!”
    无所谓声名鹊起不鹊起,薛碧微本也愿意参加画展,便道:“学生明白了。”
    “明日便将画作交于夫子。”
    离开太学,二人也没紧着回府,而是去御街闲逛。自打祝南虞重回边塞,祁徽去到大理寺忙于公务,曾经的四人组,如今只剩下她俩相依为命。
    赵西瑶近半载小心呵护着自己的肤色,比薛碧微初见她时嫩白可许多,可谓成效显著。
    天儿将热不久,她便迫不及待的换了轻薄的齐胸襦裙,温婉娇柔,又仙气飘飘。
    “薇姐儿,你家铺子近来可有甚新款式?”
    黄昏已至,树头枝桠挂着落日铜钲,余晖散发着光和热。
    薛碧微与赵西瑶共撑一把青竹油纸伞,闻言道:“不多,或许你可去挑选一二。”
    “便当我送你的生辰礼。”
    赵西瑶面上笑得开心,嘴上偏要客气,“我的生辰还早着呢,六月初去了。你这般着急送我,就不怕我到时候再问你要?”
    薛碧微道:“若是可以,多送县主一份礼也无妨。”
    也不知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