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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壳里藏着什么样的灵魂。”
    凌泉认为这应该不是艺术家在故弄玄虚,他不太明白,但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他本来是有顾虑。或许艺术家是想拍什么意味深远的东西,但他对自我的认知很清晰,他是一个偶像,工作是贩卖梦想,他需要做的就是时刻以最好的状态示人,素面朝天甚至可能有些憔悴的模样被看见总不太好。
    可是元白后来那句话让他起了些兴趣。
    卸了妆就可以露出灵魂的本来面目吗?
    等凌泉卸完妆回来,元白端详凌泉的脸许久:“是我想多了,这妆卸不卸差别也不大。”
    凌泉刚才脸上带的也不是舞台妆,只打了浅浅一层底,但或许是因为年轻,或许是最近没有公演,无需练习到深夜,皮肤状态始终很好。哪怕素颜也比许多带了浓妆还离不开精修的人要优越不少。
    元白问:“所以你刚才在犹豫什么,你对自己的素颜没有自信吗?”
    凌泉:“……”
    元白又扔给他一件普普通通的白T——说普通似乎也不太妥当,这衣服很大,衣领边缘松松垮垮,下摆可以盖住半截大腿。
    “穿上吧。”
    “就穿这个?”
    “就穿这个,越简单越没有累赘越好。”
    凌泉最终还是配合地换上。
    打好光,元白让凌泉摆出平时喜欢的拍照姿势,自然些就好。凌泉自己不怎么拍照,就按着拍各类宣传照时那样,歪头,弯起眼睛。
    元白没满意:“这不是你。你似乎可以随意变成你想要变成的样子,但我想要你脱下你沉重的外壳。”
    以为是自己营业的状态太过刻意,凌泉又调整了一遍,仍然得到不满意的反馈。后来元白直说别再那样笑,说平时的他是怎样的,现在在镜头前就怎样。
    于是凌泉站在镜头前,脸上没再露出什么表情。
    元白:“你平日里这个样子?”好像不把什么东西放在眼里,但并不是傲慢,而是漠不关心。
    凌泉:“大概吧。”
    元白又说:“这也不是你,不应该是。”
    元白注视着凌泉的眼睛,凌泉恍惚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好在元白也没再说什么真不真实的话题,状似随意地发问:“喜欢唱歌跳舞吗?”
    “这算是采访吗?”凌泉问。来之前工作人员有告诉过他,如果被问到了些什么,多说些好话就是了。
    “这是我和你在聊天。”
    凌泉想了想,道:“算不上喜欢……但专注做一件事的感觉很好,可以暂时把其他事都忘了。”
    “你有很多烦心的事?”
    ……
    元白问了凌泉很多,问如果可以选,会想做些什么,又问从前快乐的事和伤心的事。让他不用答出来,只在心里想想也可以。
    引导他笑,又引导他哭,期间元白按了许多次快门,每一次都没事先打招呼。
    凌泉在元白这儿折腾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元白说:“我觉得我没能看见你被厚茧缠住的内心,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如果你愿意向别人展示真实的自己,应该也会有人爱你发光的灵魂。”
    不讲人话,凌泉想。正常人没有这么说话的,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吧。他没对这些话发表什么看法,太过复杂了,他懒得去思考。又或者是抗拒去思考。什么真不真实的不重要,能讨观众和粉丝喜欢才是他要做的。
    何况他也不知道所谓的真实是什么样的。
    末了,凌泉道:“冒昧问一下。”
    “什么?”
    凌泉问:“您是怎么看到我的表演的?”
    元白直言:“简一珩转发了你,顺手就去搜了。”
    凌泉:“……谢谢。”这声谢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
    回去的路上凌泉脑子里各种念头翻飞,有时他情不自禁想起元白神神叨叨说的什么真实的灵魂,有时又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帮他转发的陌生人。
    是个有点地位的陌生人。凌泉今天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获得了简一珩的关注,又在元白这里确认了一遍。可他想不明白。人不会无缘无故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哪怕也不一定有坏处。就像今天这个摄影师,在别人看来,是他凌泉走运,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被一个在业内名声振聋发聩的大拿点名去拍摄照片,可凌泉知道,元白找他,无非是觉得可以用他拍出理想的照片。总归是为了自己。
    可简一珩是为什么?
    一直到回宿舍,凌泉看到几个朋友都在他宿舍待着,问他拍得怎么样。
    简煦和也在其列,凌泉一看到简煦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你认识简一珩老师?”
    简煦和如临大敌:“……干嘛,不是我叫他帮你转发的。”
    宋云旗本来赖在顾择星床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所以你们真认识?”
    “操,”简煦和似乎不是很想说这个,纠结再三之后还是吞吞吐吐地承认,“他是我小叔……别他妈往外说啊。”
    “怪不得你那么嚣张,”宋云旗感叹道,“所以他为什么要帮凌小泉说话?”
    “我怎么样关他屁事,”简煦和抓了抓头发,样子略显烦躁,“我怎么知道,真不是我叫的,我他妈知道这事的时候人都傻了!可能这老家伙就是喜欢你这种看上去又乖又听话的,马上就要潜规则你,你小心点。”
    凌泉:“……”
    宋云旗:“……”
    纪灼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原本拿着几个雪糕,准备给奔波一下午的凌泉吃的,顺便给其他人带。
    听到简煦和的话,纪灼把雪糕直接扔桌上了:“你说什么?什么潜规则?”
    第22章 如走钢索
    之前简煦和总在纪灼这里吃瘪,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一下就来劲了:“说有糟老头子要潜规则你家凌泉,你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那种变态老男人最喜欢他这样的,带回家里绑起来……我靠。”
    话没说完又挨了凌泉一拳。
    简煦和怒道:“你能不能做点跟你长相气质相符合的事?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动手打人?这里还他妈有镜头呢。”
    凌泉没用劲,就是意思意思,让简煦和别乱说话。
    “都有老男人潜规则我了,我还怕什么镜头,”凌泉难得开了个玩笑,说着又跟简煦和做了个对拳,“总之谢了。”
    简煦和不情不愿地伸手和凌泉碰了拳头,后又抬起下巴,一脸不屑:“都说不关我事了。”
    纪灼听他们说话仿佛在听哑谜,一头雾水,听到后面更是又惊又疑:“他说你被潜规则,你怎么还谢他?”
    简煦和:“老子给他拉皮条拉成了,他谢谢我,有什么问题。”
    纪灼追着简煦和,作势要打他。简煦和也跳上顾择星的床,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