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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宜笑着道,“你大伤初愈,还是好生养着吧,家中请了护卫,他们能处理好的。”
少年一瞬不瞬凝睇她的面容,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低声道:“姑娘说得对。”
自那以后,再无胡人敢来滋扰这间新开的药堂。
日子如白驹过隙,忙碌且充实,年关将至,雁城落了好几场雪。
临近生产,苏慕宜身子笨重起来,天寒地冻的,她甚少外出,安心静待孩子降生。
江氏说她身子调养得不错,胎位也正,必定顺利生产。
这夜,屋外落雪簌簌,她坐在烛台下给靖安写信,落笔第一行字,爹爹阿娘亲启……
思来想去,孩子的名字还是由父母来取比较好。
写完家书,外间响起叩门声,贺兰桢轻声问:“姑娘睡下了吗?掌柜煨了山参鸡汤分给众人喝,让我给姑娘也送一碗过来。”
苏慕宜打开门,寒风呼啸着灌入室内,他满身都是落雪,嘴唇冻得发白。
少年对她笑了笑,递出紧紧护在怀里的食盒,“姑娘快趁热喝吧,应该还没有凉。”
苏慕宜请他到外间落座,端来两个炭盆,“你先烤会儿火,等身子暖和了再走。”
贺兰桢点头,乖巧地坐在小杌子上。
苏慕宜提着食盒去了内室,端出热气腾腾的参鸡汤,一口气喝完,又翻出账簿。
年终清点,今日的账还未对完。
少年透过雕花屏风望过去,望见她坐在烛台下,眉眼温柔,忽又想起那天,她提刀剁了恶徒两根手指。
他还以为,她搞不定那帮杂碎,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过了会儿,苏慕宜对完账簿,觑见贺兰桢还坐在外间,于是道:“夜深了,你回去罢。”
她与贺兰桢非亲非故,尽管外头落着雪,可深夜留他在房中久坐,毕竟不太妥当。
贺兰桢起身,“姑娘早些安置。”
苏慕宜点头,目送他离去,然后重新拴好房门。
忽地,腹部传来一阵痛楚,她扶着门缓缓坐下,额头沁出冷汗。
缓了一阵,那痛楚又回来了,比先前还要剧烈几分。
情况不太妙。
“贺兰公子……”她忍痛打开门,透过那道小缝,对尚未远去的贺兰桢说道,“烦请你……去帮我请姨母……”
风雪之中,她的声音分外清晰。
贺兰桢意识到她恐怕要提前生产了,疾步折回来,将苏慕宜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抱了床被子盖住,然后飞奔去西厢房请江大夫过来。
江氏披衣赶来,一边拧干帕子帮她擦汗,一边安抚她道:“阿慕,没事的,放松点,你按姨母的指导做。”
苏慕宜疼得说不出话,勉力点了点头。
34. 皎皎 她含着糖块,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月上中天, 风雪止住,房间里传来婴孩啼哭。
苏慕宜虚弱地躺在被褥里,鬓发湿濡濡贴着脸颊, 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氏为她清理好身子,又喂她喝了一小碗参汤, 这才从仆妇手中接过刚出生的孩子,抱给她看。
是个女儿,小小的一团, 肌肤粉白,胎发浓密乌亮。
孩子很乖,除了刚出生时啼哭了几声,此后安静躺在襁褓里, 没有闹腾。
“姨母亲手接生这么多小婴孩, 只有阿慕的女儿最漂亮呢。瞧瞧,跟你刚出生时长得一模一样。”江氏高兴地道, “给她取个名字吧。”
“大名还是让爹爹和阿娘来取, 我给她想个小名。”苏慕宜接过女儿, “姨母,您觉得皎皎如何?”
皎皎贞素,侔夷节兮。寓意很好, 加之今夜是冬月十五,明月当空,月华皎皎,这两个字也很应景。
“很好听。”江氏慈爱地轻拍小襁褓, “皎皎,快些长大吧。”
初为人母,苏慕宜还有许多不太适应的地方, 好在江氏和仆妇一起帮她照看孩子,教她如何养育好一个小生命。
女儿生得粉雕玉琢,满了百日带出去,不管见到谁都笑,药堂里的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