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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件里翻出一个小瓷瓶,顺手抛给她,“拿去自己上药。”
还好她反应机敏,及时接住了小瓶子。
霍珣屈指轻扣小案,“从前来过暮兰山吗?”
苏慕宜答道:“妾没有来过。”
霍珣眼皮一撩,显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怎么孤记得承安四年和承安五年,霍珲皆有出宫围猎的记录,他不带你?”
“妾资质驽钝,又是蒲柳之姿,未能入先帝的眼,故而,无缘陪王伴驾。”苏慕宜轻声说。
霍珣看得出来,他这位兄长不喜欢苏氏,可她说自己是蒲柳之姿,就实在是太过荒谬。
“若说旁的,你的确没多大用,但这张脸勉强还是可以的。”
他居然讥讽她是个徒有外貌的草包,苏慕宜暗自告诫自己不要生气,缓了缓才接话:“谢陛下夸赞。”
霍珣轻哼一声,她倒是挺能想开的。
今夜营地会有宴饮,眼看天色快要黑了,他兀自除下胡服,换回常袍,整理衣冠。
苏慕宜依然立在屏风后,等待他的吩咐。
不久,霍珣竟问她:“晚上有篝火盛会,想去看看吗?”
“妾不想去。”苏慕宜旋即又补充一句,“妾身上还有伤……”
霍珣打断道:“孤知道了。”
不去便不去,若是再继续纠缠,便显得他有多期盼似的。
“安生待在帐子里,莫要乱跑,这附近山中有野狼。”撇下这句交代,霍珣撩开帐帘,径自出去。
她本就没想着外出,攥着他给的那瓶金疮药,迟疑半晌,到底还是将它放回了小案上。
宴饮一直持续到亥时,营地搭起擂台,供两国武将比试身手,舒弥武士骁勇无比,大燕儿郎还是胜出一筹,宾客双方皆尽了欢,回到各自的营帐歇息。
回去时,帐子里只点着一盏烛台,苏慕宜合衣躺在矮榻上,应是睡着了。
案桌上放着的小瓷瓶,是他先前给出去的药,她并没有用。
霍珣拿起瓷瓶,徐步走到矮榻边,将她受伤的左手抓过来,动作尽量温柔。
掌心倏地刺痛了一下,苏慕宜缓缓睁开眼,下意识便要挣开。
耳畔,传来熟悉低沉的嗓音,告诫她道:“别乱动。”
待她看清是霍珣在给自己上药后,不由吓了一跳,克制住推开他的冲动,“陛下?”
“嗯。”霍珣应了一声,用绷带束好伤口,那柔夷被他包得跟只小粽子似的。
等他做好这一切,苏慕宜这才怯怯缩回手,神色茫然。
她虽然迟钝,但也能感觉出来,霍珣对她的态度悄然发生转变。
可她不明白,究竟因何而起。
见她失神,霍珣屈指轻敲那光洁如玉的额头,苏慕宜猛然醒悟,他定是饮多了酒!
一定是这样的,饮多了酒,才会行为反常。
“陛下要喝醒酒汤吗?”苏慕宜抬眸看着他,“想喝的话,妾去请中贵人煮一碗,送进来。”
醒酒汤?他压根用不着这玩意儿,太医令苦口婆心劝说不能饮酒,他让內侍事先把佳酿换成了凉白开。
“不必。”他斩钉截铁回绝。
气氛静默下来,苏慕宜不知道要与他说些什么好,直到霍珣开口:“你的骑射,也是你父亲教的?”
苏慕宜轻轻点头,她从小就立志将来要与母亲一样游历九州,于是在她六岁这年,父亲就开始教她习武。
直到后来奉旨入宫,被迫用规矩礼仪束缚自己,不得不放弃曾经学过的东西。
骑射、击鞠、投壶……
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合格皇后所喜欢的,她要学的是打点后宫,当个吉祥物。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师傅。”回忆起往昔,霍珣语气变得冷冽,“只是可惜,他选错了主君。”
苏慕宜知晓他依然心怀芥蒂,于是主动转开话题:“陛下为何让妾跟来暮兰山?”
“这几天,孤身边缺个女官侍奉,宫中没有可用之人,思来想去,便只有你了。”他淡淡说道,“你也不用做什么事,留在帐子里听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