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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看到了满满的自己的影子,像是沉浸在一汪碧色的水潭中。
他的唇距她只有几寸之遥,两个人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令她的双颊再度升温。安归仍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约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燕檀凶狠地揽过他的腰身,将双唇送了上去,同他吻在一起。
反正她也亲过一次了!该负的责任早就有了,那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安归的唇有些薄,但吻起来很舒服。而且他十分聪明,即便只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也能摸索出技巧,令燕檀神魂颠倒。
他揽过小姑娘的腰身,令她不至于浑身酥软地倒下去,面上尽是餍足的神色。
吻从唇上移开,在燕檀趁机努力呼吸时,不急不缓的细吻又落在了她的唇边、脸颊、眉心和额头,而后又重新辗转回唇上。
燕檀心叫不好,他好像很喜欢亲吻,而且比她还上瘾的样子。
不过她到底未经人事,在如此密不透风的进攻之下,那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沉沦在了混沌之中。
落在耳畔的是安归沉沉的,有些低哑的声音:“阿宴……”
毕娑骑在马上,沉默地看着易容后的安归和燕檀。
他的面前站着一名矮小的、生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和一名柔弱的胡族妇人。
令他默然的,是那名柔弱的妇人生着一双不容错辨、引人注目的碧眸,而矮小的男人则正捋着自己脸颊上的胡须,得意地问他自己这副模样是不是很逼真。
显而易见,那位赵国来的小公主扮成了一名中原来的商人,而他英明神武的安归殿下则扮成了那名中原商人的妻子。
毕娑抬头看了看城外沙漠悬在天际的太阳,觉得有一阵眩晕。
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多少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投奔的人选,向来眼高于顶的少年艰涩地开口道:“殿下……”
“精绝仍在楼兰的势力范围之内,难免有元孟的眼线在。”安归理所当然道,“一个生有碧眸的男子定然会引起元孟的怀疑,但若是美貌的碧眸女子,被养作奴隶则常见得多,元孟一时也不会起疑。”
毕娑抿了抿嘴唇,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十分有理,而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精绝?我们不是要去白龙堆么?”
安归道:“白龙堆地形复杂,又深处大漠之中,若是没有向导,极易迷失方向、困死其中,更遑论寻找秘教巢穴所在。”
“在康家那一晚,我曾见仆从秘密地将暴死佛堂的那名侍妾的尸首交给拜火教的抬尸者和法师,依据拜火教的教义,尸体需要送入寂没之塔中存放。”燕檀接过话来,“康家分明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佛堂,却私下联系拜火教处理那名侍妾,不是很奇怪么?”
“所以我和安归怀疑,康家替秘教处理麻烦,实际上是借着拜火教的脉络行事。”燕檀爬上马背,坐稳后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寂没之塔建在精绝,也许在那里我们可以找到带我们去白龙堆秘教巢穴的‘向导’。”
毕娑瞧了少女的脸片刻,有些诧异地颔首道:“言之有理。”
他对康云汉和拜火教的往来略知一二,却未曾想到还可以借这一层关系去寻找那秘教的巢穴,而燕檀当时置身事外,现下却能够一言切中要点。
毕娑与燕檀在康家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还以为她只是个未经世事的怀春少女,不过如今想来,一名赵国公主能在楼兰王宫一番权力倾轧和更替中毫发无损地存活下来,应当也不是泛泛之辈。
况且安归殿下极为多谋善断,能令他如此倾心的女子,应当是这般聪明才对。
毕娑抬起头悄悄瞥了一眼燕檀,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而与此同时,在他注视之下的燕檀却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手不由得握紧了缰绳,问毕娑道:“我忽然想起,我在康家留宿的最后一晚,曾见到状似那名侍妾尸体的人形从我窗前经过,向前院去了。你可知晓这件事?”
“她手臂和脖子的影子落在我的窗纸上,都像是身上有些肉被剜了去,露出了白骨。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她应是朝着康会长和夫人的住处去了。”
毕娑闻言了然,出言宽慰道:“你不必害怕,那是我做出来恐吓康云汉的。你当初猜的没错,那名侍妾不小心在佛堂撞见了康云汉替秘教处理一些人,而后被康云汉灭了口。我用细线操纵她的尸体,做出诈尸寻仇的样子,令康云汉极为惊惧,此后行事收敛了许多。”
精绝是位于楼兰西南、臣服于楼兰的一个小国,举国不足千户人家,但因着坐落在由中原向西域繁华的南道之上,倒也有许多往来宾客。
安归、燕檀和毕娑日夜兼程,才在第五日的日暮时分进入了精绝城。
三人进城时利用是毕娑借康家的势力拿到的假过所。精绝远不如楼兰城繁华,但也不是闭塞偏远之地,倒并没有什么人在意他们这三个外乡人。即便楼兰城中正有一场血战,形势格外严峻,精绝却仿佛仍是一片安宁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