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纸牌。
    之后两人就达成共识，只要戚月落一举起这个牌子，施星沉就得转过身去不能计较。
    再后来，这张立体纸牌就充当了暂停键休止符的作用。
    戚月落有时候觉得，也许自己复习压力没那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犯二犯傻的时候，施星沉总是愿意没有任何原则地跟他一起胡闹。
    在这样尚算轻松的复习氛围下，戚月落将施星沉打印出来以及买回来的复习卷都刷完了。
    高考那天，骄阳如火，烈日将满树茂盛的叶子烤出了淡淡的焦味。
    临进考场之前，施星沉塞了七颗糖到戚月落的手心里，叮嘱他，“讨个吉利，如果遇到不会的，就吃糖，但是我希望你走出考场的时候，这些糖剩得越多越好。”
    戚月落有些紧张，五指并拢着捏了捏，点点头，“沉哥，要是我没考好，你别嫌弃我。”
    走廊上人来人往，施星沉还是搂着戚月落清瘦的肩膀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不会，等考完试了，我们就去旅游。”
    “我带你回杭州，去祭拜我的父母。”
    戚月落长睫微颤，心头的震动久久不能平息，额头抵着施星沉的肩头深深呼吸了一下，他道：“好，我会好好考试，不给你丢人。”
    “嗯。”
    边上有监考老师提醒可以过安检了，戚月落松开手，在施星沉的注视下，跟着其他的学生一起往他要去的007考场走。
    因为满脑子都是考完了就能够跟施星沉回杭州去看看的事情，答题卡和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戚月落还愣了好几分钟。
    直到提醒考试开始的广播声响了，他才捏紧了手心，抓起笔边平复心情边慢慢写。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落下之后，四周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翻卷子或者是放笔的声音。
    戚月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监考老师一把卷子收走，就立刻抓着准考证和笔袋往外跑。
    校门口站满了陪考的家长，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戚月落看见了站在马路对面说着话的戚正儒和施星沉。
    见戚月落跑得满头大汗，施星沉抬手蹭了蹭他的额角，摸着他汗津津的脸颊笑道：“跑那么急做什么？”
    考场里有封条，路都是单向的，考完了只能统一往校门口走，施星沉在离校门口最近的教学楼考试，戚月落是最后面的，不管他跑不跑，要碰面只能在校门口。
    意识到自己的傻气后，戚月落嘴角微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早点看见你，理综有好几道题我都做得很不确定，我想跟你对对答案。”
    还没等戚月落去回忆是哪些题，戚正儒就按着他的脑袋制止了，“好了，都考完了还对什么答案，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戚月落不满地瞪他：“老戚，你怎么就不能盼着我点好，说不定我都对了呢。”
    “说不定就是不一定，万一错了呢。”
    眼看着两父子就要吵起来了，施星沉连忙伸手抱住了炸毛的戚月落，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转头朝戚正儒提醒了一句：“戚叔叔，不是说要去医院看看宋阿姨吗？”
    “对哦。”
    被他这么一说，戚正儒连忙绕到驾驶座的车门上车，“走吧走吧，别让你宋阿姨等急了。”
    戚月落被半抱着塞进了后座上，等着施星沉坐进来关上了门，才握着他的胳膊问他：“谁等急了？”
    他的鬓角都被汗水打湿了，像只玩得湿漉漉的小猫。
    施星沉抽了两张纸巾，边给他擦脸颊上细密的汗水边说：“宋阿姨醒了，前两天醒的，戚叔叔怕影响你考试的心情，就没告诉你。”
    戚月落呼吸猛地一颤，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醒了？那她，她还认识我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狗血八点档的电视剧情节，戚月落声线微微有些发颤，“她会不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还没等施星沉回答，坐在前头的戚正儒立刻喝了一声：“臭小子，你就不能盼着你妈好点儿？她好着呢，你干的坏事儿她每一件都记得。”
    戚月落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就往施星沉那里靠了靠，一半是被戚正儒突然开口吓的，一半是被他说宋湲记得所有事情吓的。
    宋湲醒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跟施星沉又得面临反对了？
    看见戚月落因为害怕而微微有些发颤的肢体动作，施星沉连忙伸手环着了他的瘦削的肩头，像拍小动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别怕阿落，这次有我，”施星沉在他耳边轻声安抚，“要是宋阿姨还反对，我就带着你跑，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你别怕。”
    那根断掉的尾指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戚月落把脑袋枕在施星沉的肩头上，努力去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到了医院，电梯一路上行，
    戚月落被施星沉牵着走到病房门口，顿住脚步深呼吸了两下，才松开手指跟在戚正儒身后走进去。
    宋湲瘦了很多，长发披散下来，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温柔，连带着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锐利都消失了。
    护工正在给她喂粥，见地上影子晃动，她抬起了头。
    戚月落在来的路上心里生出的那些细微恐惧和后怕，在看见宋湲的那一刻尽数化为乌有，他没有迟疑，本能地走上去抱住了她。
    “妈妈........”
    因为昏迷得太久，宋湲的四肢还不是很灵活，抬手摸上戚月落发梢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力道，指甲轻轻在他额头上刮了一下，蹭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戚月落缩了一下，还是继续抱着她，小声说：“妈妈别打我。”
    短短数字，听得宋湲的心尖像被人猛地揪住一样生疼，她鼻酸地用干瘦的手掌摸了摸戚月落潮湿的头发，哽咽道：“妈妈错了，妈妈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阿落，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戚月落扬起脑袋，见宋湲哭了，连忙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妈妈我以后会听话的，你别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