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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宋家二老以家丑不可外扬瞒了下来。
宋遮被赶出了家门,宋湲至此对他恨之入骨。
三个月后,宋湲检查出了身孕,因为身体原因,她不能打掉,尽管这个孩子的存在让她觉得窒息又煎熬,但是宋湲还是选择生下来,好好抚养。
向熠养到五六岁大的时候,陈智燊找上了门,因为家里人催他结婚,所以他想起了和宋湲这一段,也想起向熠这个孩子。
他要把向熠接回去,宋湲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也没脸争。
过了两年,陈智燊被研究所炒了,生活都成问题,就索性把向熠丢在了孤儿院里。
那时候宋湲已经有戚月落了,对于这个孩子,她虽然同情,但是并不想被陈智燊纠缠,所以也再没有去打听。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事实的真相往往要比层层遮挡似是而非的谎言更让人觉得丑陋和恶心。
向熠的手指抓着天台边沿磨砺粗糙的水泥石,吐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黄色的胆汁混着唾液,让他看上去狼狈又难堪。
直到看见向熠吐出来的污秽物里染了血,戚月落忍不住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还没说话,向熠忽然用力甩开了他,身体往外倾斜了一点,看上去随时都会掉下去。
“你这算什么?觉得我可怜?同情我吗?”
向熠眼底布满了红色的血色,拽着那段粗重的铁链把戚月落拉到了跟前,按着他的肩膀,神情狠戾又怨毒。
戚月落被他压得肩膀重重磕在了天台的水泥壁上,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施星沉沿着病房前前后后找了一圈,才在往上走的楼道里截住了把风的刑怔。
四目交接,刑怔立刻拔腿就跑,刚踩上两层台阶,就被冲上来的施星沉一脚踹到膝弯,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跪到了地上。
后领被拽着扯起来,施星沉神情暴戾地把他的脑袋摁到了墙壁上。
“说,向熠到底把阿落带到哪里去了?”
刑怔刚刚说了一句不知道,施星沉就扣着他的脑袋重重往墙上撞了一下。
“我再问你一次,向熠到底在哪儿?”
“我不……”
“咚!”(
如此反复三下,刑怔额头都见血了,却还是梗着脖子一口咬定不知道。
“你以为你护着他就行了吗?”
施星沉用力掐着刑怔脖子上的脉搏,把他的伤口按在墙上狠狠磨着,“万一向熠一心寻死呢?”
“他骗你说要活着,其实早就打定主意要去死。”
“你这是在是害他,不是帮他。”
刑怔浑身一震,血肉模糊的伤口裂开在眼角边上,让他脸上震惊的情绪看上去有些狰狞。
向熠,要寻死吗?
手指在地上抠出了斑驳的血迹,刑怔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爬起来往顶楼跑。
顶楼生了锈的铁门紧紧闭着,连带着锁芯也被堵死了,刑怔和施星沉合力撞开的时候,向熠已经将整条铁链都拖出了天台边沿。
看见向熠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刑怔吓得魂不附体,还没走近,向熠就大声喝住了他:“别过来!”
刑怔立刻钉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向熠,你别这样好不好,先下来,我们好好说行吗?”
向熠没理,径直将目光投向了想要悄悄靠过来的施星沉,命令他:“你把刑怔带出去,我只想跟戚月落单独说会儿话。”
施星沉没动,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锐利的视线逐渐刺破了那层病态偏执的伪装,像是要把什么给挖出来。
“说什么?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欠你的从来都不是阿落,你为什么非要死揪着他不放?”
一连三声质问,直接就把向熠逼到了死角。
他垂眸看着戚月落俊秀又无辜的面容,目光极缓慢地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
眼里黑洞洞的情绪,除了怨恨和憎恶,似乎还多了点什么。
这眼神看得戚月落神经紧绷,不等他反应过来,向熠突然松开了手,身体后仰,像是一张浸满了水的画纸,终于不堪重负摔了下去。
铁链带出磕磕绊绊的声音,重重地磕在水泥壁上。
戚月落大半个身子都越了出去,伸长了右手去拽向熠的衣领,短短的指甲几乎要被掀翻过去,冷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滴在了向熠的眉心上。
冰凉的温度惊得向熠眼睫一颤,他扬起眼眸,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戚月落血色涨红的面容。
“把手……给我。”
汗水顺着戚月落的脸颊淌下来,他咬着牙关,脖子上青筋因为用力太猛,尽数暴了起来,尽管这样,他还是紧紧抓着向熠,很努力地往上拉。
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向熠扬着被吹得干涩的眼眸,终于再受不住,脸颊贴着戚月落手背的皮肤,声音沙哑地告诉他:“戚月落,你信吗?”
“我曾经,真的有喜欢过你的。”
眼里阴郁的情绪拨开了一小片细碎的波澜,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得的美好画面,向熠眼角潮湿,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不知道你是宋湲儿子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那是他埋在心底里,几乎要腐烂了的秘密。
“我第一次见你,你站在台阶下跟同学说话,头仰着,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弯下来,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在发光。”
戚月落瞳孔微微一震,还没说话,向熠就垂下了眼睛,伸手去摸索缠在他手腕上的铁链。
“我原本想带着你一起死的,可是真到这一刻,我又舍不得了。”
铁链的暗扣被一点点解开,向熠看见施星沉已经拉好了戚月落,就慢慢将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戚月落,你得好好活着,继续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别被我染脏了。”
掰到最后一根的时候,向熠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边上眼角破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抽搐的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