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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堵不如疏,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俩孩子聊聊再说。
戚月落被车门夹伤的那只手的x光片拍了之后,结果很快出来了。
“尾指骨头裂得有点严重,能长好,但是以后可能使不上力气。”
戚正儒一听,顿时着急了,“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我儿子还要画画的,要是使不上力气怎么办?”
“多少钱我都愿意给的,求你治治他!”
戚月落站在边上,看着戚正儒拽着医生的手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心酸,为什么他不是戚正儒的亲儿子呢。
医生被戚正儒扯得都快摔了,连忙扶着墙道:“病人家属你冷静一点,他如果不是个左撇子的话,画画还是能画的,这个不碍事。”
“那也不能残疾啊,我儿子才十七岁。”
“这点残废不影响日常生活的,哎呀,你别扯我衣服啊.........”
戚月落看不下去了,下意识地扭头跟施星沉说了一句:“你去帮帮医生吧,等一下我爸要是把他衣服扒了就得出医疗纠纷了。”
话一出,他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欲盖弥彰地低着头,没敢去看施星沉的脸。
他不知道施星沉气完了没有,这会儿还愿不愿意搭理他。
戚月落代入一下刚刚施星沉的心情,也觉得那个瞬间自己那丁点儿退缩的动作实在太伤人,做得太过分了。
也难怪施星沉会那么生气的,他这会儿都有点想穿越时间回去掐死那个不懂事的自己。
也许是因为先前哭得太厉害,戚月落这会儿嗓子还带了点哑,听上去很柔软。
施星沉绷着的那根神经像是被温水轻轻浸泡了一下,略微舒缓了一些,就顺着他的话去把医生从戚正儒的魔爪底下救了出来。
戚正儒还是很着急,看着戚月落脸又伤了手指也断了的样子,自责地拿出手机去边上打电话,大概是联系朋友,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或者去打听有没有更好的医院。
总之,就是心急如焚,怕他儿子尾指废了一辈子就废了。
戚月落眼眶酸涩,正想上前去制止戚正儒,施星沉忽然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让他去吧,你不给他一点事情做,他会更自责。”
戚月落脚步一顿,真的就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一下施星沉,嘴巴张了张,还没说话,施星沉就道:“有一件事情我骗了你。”
“戚叔叔在你离家出走那天就跟我说了,你是他亲生的,他和宋阿姨去国外做了试管婴儿,成功了,就有了你。”
戚月落目光错愕,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施星沉情绪复杂的眼眸。
“我当时没说,是希望可以跟你有多点时间独处,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但是我错了,我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对你影响那么大。”
施星沉眼角下弯的弧度内侧漫出了一抹血色的红痕,像是压抑着很沉重的情绪,“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松开你,你也别想着丢下我。”
戚月落神情怔然,点漆般的眼珠子静静地凝视着施星沉那双覆满了悲伤情绪的眼眸,一时没了言语。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被吞没,夜风吹得后颈发凉。
施星沉看着戚月落沉默的面容,短短的几分钟内,像是承受了一场异常漫长的酷刑。
还没等他压下心头那股凉意,戚月落忽然上前一步,倾身用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肩膀,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施星沉,我没想丢下你。”
“我刚刚只是在想,我又是老戚的儿子了,是不是,就能配得上你了?”
自从知道宋湲和戚正儒婚姻破裂,自己不是戚正儒的儿子之后,戚月落就有点自卑。
他原本就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混小子,如果连家也没有,那就真的一穷二白,一无所有了。
而施星沉这么优秀,成绩好又有钱,怎么看,自己都是高攀的那一个,那时候他想,如果他还不懂事点,还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闹脾气,就太招人烦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起初他说想跟施星沉试试,但是和他牵着手一起走久了,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松开这个人。
他和宋湲说,他没了施星沉会活不下去,宋湲说那你去死啊,那一瞬间,他真的有想过要不就去死好了。
但是如果这样,施星沉就会很难过,一辈子忘不了他,戚月落不想他难过。
“施星沉,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我那么喜欢你。”
施星沉的呼吸停顿了很久,才慢慢抬起手,用力把戚月落搂进怀里,在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喊他:“阿落。”
戚月落“嗯”了一声,伸长了手臂抱着他,“我在。”
两人旁若无人地拥抱着,黑夜染不尽所有的角落,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阴暗,最后还是会被一点一点揭过去,直至天光大亮。
戚正儒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两人相互依偎着抱在一起,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站在挡风口上,替他们遮住了时不时路过的行人投来的奇怪目光。
尾指不能使力了,对戚月落来说虽然有点打击,但是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至少戚正儒很欣然就接受了他想参加普通高考的想法。
宋湲一直没醒,医生说她的各项生命指标都很正常,也许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苏醒。
戚正儒当时站在边上沉默地听完,出去抽了将近大半包烟回来后,就拍了拍戚月落的肩膀,和他说:“回去上学吧,这边爸爸会处理。”
戚月落也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太碍事,所以每天放学了才来,写一会儿作业,等到九点多的时候施星沉就来接他,或者俩人放学了一起来,然后待到九点多就一起走。
戚正儒给宋湲请了一个很专业的护工,每天都很细心地伺候着。
生活的轨道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了宋湲没有回来的那段日子。
“小戚今天来这么早。”
护工刚刚给宋湲擦了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