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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口,几样食材的味道都把控得都刚刚好。这一碗粥花费的心思,可不比做那一桌菜少,手艺更是不逊御膳房。
他还没吃够,碗就已然见底。
这么一通宣泄,她也没说要走,应当就是答应留下来了吧……
卫烬舔去唇角最后一口余香,冷硬的弧度随之化成一缕清浅的笑,宛如檐间落下的月。
起身去到多宝格,那里除了一墙书,还有几只嵌在壁上的匣子。扣着那敧枝红梅般的铜环轻轻一拉,便见里头端放着一个雕满梅花的琉璃铃铛。
是昨夜他特特去铜雀台取下来的。
三年风吹日晒,铃铛色泽已不似从前那般绚烂剔透,可声音依旧悦耳。从底下往上瞧,内壁依稀还刻有两个字——阿宝。铜雀台每个铃铛上都有,全是他一笔一画刻上的。
篆刀犀利,落下的笔画却温柔。
小姑娘一直没发现,不然早就跟他闹了。
其实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他还记得小姑娘跟自己说起小字时的模样,嘴上说着没关系,眼角眉梢却耷拉着,像只被雨淋坏了的奶猫。
他下意识就喊了声“阿宝”,去镇国公府登门拜访则喊得更欢、更大声。不为别的,就为了叫姜家人知道。
他们不要她没关系,他要。他的小姑娘,他来心疼,他来宠。他一个人,给她全部的爱,叫他们都滚蛋!
阿宝阿宝,无论过去多少年,她永远是他心尖尖上的宝。
唯一的宝。
指尖拂着上头的字迹,当时心境依稀浮上心田,卫烬轻笑,眼底泛起温柔的光。
从抽屉里取出篆刀回去桌边,他就着灯火在“阿宝”两字边再次落笔,一笔一画缓缓写成“阿贝”。捏着刀迟疑片刻,他咬咬牙,终是不甘不愿、又心甘情愿地给添成了“阿狈”。
等刻完字,月已升至中天,该歇的都已歇了。四面都静悄悄的,只听得蛾子绕着绢灯飞舞,翅膀发出翻书般细碎的声响。
体顺堂也静悄悄的,小姑娘已经睡了,透过窗户瞧,依稀能瞥见帐下柔和的弧线。
卫烬恐吵醒她,没带人,自己搬了把木梯,悄悄爬到体顺堂檐下,将刻好字的铃铛挂在窗前的铁钩上。
这样幼稚而荒唐的事,他当真许久没做过了,今夜重操旧业,心底竟有份莫名的激动,像是一夜回到了小时候。美滋滋地攀着梯/子缓步下来,双脚刚落地,面前的窗户就忽然开了。
姜央揉着眼睛探出头,卫烬呼吸一滞,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三更半夜在人姑娘的闺阁前溜达,怎么瞧都不像正人君子所为。
这该怎么解释?
卫烬猛咽唾沫,后背汗如雨下,“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朝堂上伶牙俐齿的皇帝,这会子倒支吾起来,半天说不完一句整话。
姜央竟也没怪他,揉着惺忪睡眼,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娇糯:“我在做梦吗?”
脸上卸了妆,五官更加精致明显,月光落在她眼眸,眸子清灵似一泓泉,倒是比刚才浓妆艳抹要顺眼不少。
卫烬没来由地软了眉眼,低头笑,“那看来是个好梦啊。”
都梦见他了。
抽出腰上的汗巾擦干净手,他来到窗边,伸手托起她后脑勺。
月色涳濛,铃声悠扬,他在皓月清辉中缓缓伏首,轻吻她眉心,微笑道:“晚安,我的宝。”
眼底闪着光,赛过满天星辰。
第20章 、太后
这皇城里的宫殿,除了帝后燕居之所外,最气派的当属慈宁宫。
琉璃黄瓦歇山顶,檐下还有龙凤和玺,形制极高,从前也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可如今空了三年,多少也冷清下来,填补再多鲜妍色彩,也不过是落日最后的辉煌,撑不起气场。
“所以,你堂堂一个长公主,金枝玉叶,就这么给一个国公府的黄毛丫头跪下了?”
园子里,太后正拿毛竹做的长柄水呈浇花。两个小宫人哈着腰,提桶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太后是个严苛的声口,话不多,用词也没什么锋芒,可偏就是这寥寥几字,能一针见血地戳中你心头至痛,叫你敢怒却不敢言。那是多年深宫斗争中磨砺出来的本事,花了大代价,经年累月就成了习惯,即便对自己的亲女儿也不宽容。
升平叫她噎得无地自容。
太后是昨日傍晚回的宫,到地儿后就歇下了。升平掐着时间,一大早就跑来哭诉前几日太液池边发生的事。当然,她是个好颜面的人,当众下跪道歉这样丢脸的事,她只一句话带过,重点阐述姜央有多可恶,而卫烬又是如何纵容,恳求太后替她做主。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哭了快有小半个时辰,她嗓子都要冒烟儿。谁知太后竟只用一句话,就将她的长篇大论概括完全,且毫不留情地撕下了她脸上的遮羞布。
“女儿……女儿那也是没办法……”升平绞着帕子支吾,“谁让陛下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