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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台。
那本就该是她姜凝的!小贱蹄子也配和她抢?
之前陛下年轻气盛,识人不清,才会暂时叫狐媚子迷了眼,稀里糊涂把铜雀台送给姜央。现在不同了,三年幽禁,陛下也该看清姜央的为人。
什么纯良小白花,根本就是个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小人!让她嫁给先太子,她就真点了头,可见多么水性杨花。果然只有她姜凝才是一心一意待陛下的人。
也只有她,才配住陛下亲手设计的铜雀台。
她连屋子该怎么布置都想好了,连夜画了图纸,就等着今日搬进去好好打理一番。孰料进宫后,内廷司的人没来,董福祥来了,笑着说了一串不痛不痒的话,亲自领她去了旁的住处。
且不说那地方如何,光大小就差了铜雀台好几,连屋带院还没姜央一间居卧大。大冷天里“嘶嘶”漏风,是人住的?银子花了一大把,就得来这么个结果?
她咽不下这口气,要找那姓姚的算账,却听说,他昨夜去了铜雀台,就再没回来……
这里头不对劲,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难不成又是?
久违的妒火“腾腾”往上蹿,烤得姜凝喉咙发焦,十根尖尖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余光一扫,却是忽地松了。万千思绪涌过眼底,化作嘴角一抹诡异的笑。
“瞧姐姐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把你怎么着了一样。当初你拒绝陛下后,我为了你好,还劝过你呢。是你非要把人撵走,话还说得那么绝,怎么劝都不听……”
说完她便怅然一叹,眼睫在阳光里轻轻打颤,能清楚地看见上头细小的泪珠,衬着苍白的小脸,很是楚楚可怜。
众人看得云里雾里,跟不上她忽然变化的情绪。
姜央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她这个妹妹啊,也不知是不是在蜀地戏班子里混过,惯会变脸。顺风时耀武扬威,一旦风向不对,立马就从狼变成羊,示弱装可怜。
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更是一绝,什么为了她好,姜凝不过是因为拿不到她和卫烬私会的证据,故意给她下套。只要能扳倒自己,她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倘若自己真听了“劝”,傻乎乎地跑去西苑,只怕还没到地方,姜凝就已经领着东宫的人候在门口“捉奸”。到时证据确凿,不光自己在劫难逃,卫烬也不知要被东宫参成什么样。
怕是连在西苑苟延残喘都不能够了……
那晚少年离去的背影浮现眼前,姜央贴着茶盏的指骨不甚明显地屈了屈,像被火烤了一下。
只是这话虽诛心,说给那人听或许还有用,说给她,到底是捅不到心坎上。
姜央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正思忖要怎么反击,却听门外传来嘹亮的通报:“陛下驾到——”
“太皇太后驾到——”
姜央手腕微微一颤,茶盏晃了晃,溅了两滴茶水在她手背上。白嫩的皮肤旋即起了红,她却是无暇顾及,愕然抬头。
雪后怒晴的太阳在门槛支起无数光的韵脚,朱漆的门扉被装点得辉煌。
一人逆光而立,面有老态,风华却不减当年。一双老眸精光湛湛,衬着鬓间凤钗,不怒自威。
而她身旁之人气势犹在她之上,衣袂被风吹得鼓起,玄底龙纹在金芒中狰狞。虽未佩刀剑,锋芒仍收束不住,自眼角眉梢倾泻而出,渊渟岳峙,势不可挡。
众人纷纷上前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姜央被留在了最后。
素净纤细的一个人,沉静得像观音手里的净瓶,挤在人群中很是不显眼。他却是抬眸越过汹涌的人潮,一眼便锁住了她。
眼神像拭过雪的刀锋,一丝一缕皆是剔骨之寒。觑见她的一刻,瞳孔微微一缩,犹如丛林中的豹子,寻寻觅觅良久,终于找见自己的猎物,自此便彻底盯死了,再不放开。
姜央呼吸都滞了一滞。
第4章 、旧日少年
这一刻,当真不知,该说是小人难防?还是自己报应不爽?
最不该叫他听见的话,偏偏就叫他听见了。
这下应当不只要将她赶去掖庭,而是要直接扭送去慎刑司了吧……
金芒填满门扉,整个世界太过灿烂,姜央反倒瞧不清他的脸。
可仍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两道泠冽的视线,就沉甸甸碾在她身上,也只碾在她身上,一眨不眨。
同三年前那晚一模一样。
姜央由不得颤了颤肩,如芒在背,忙随众人一道跪下行大礼,高呼:“臣女恭请陛下圣安,太皇太后金安。”
上头人没叫起,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铿锵有力,每一步都似踩在她心尖上,很快,玄底金钩的袍角便跃入她眼帘。
世间万物皆有灵,跟着什么样的主人,便会沾染上什么样的气性。
帝王的服饰亦是如此。
先帝性子和顺,同样的龙袍穿在他身上,上头的团